第30节(1 / 2)

“唯一”这个帽子压在德维特身上,让他生生扛了近二十年,他始终无怨无悔,甚至当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之后,首先想的都不是自己这辈子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之类的问题,而是他能在他最后的时间里,为亚述做出什么。

培养一个能承住他位置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但……

议院里只知道内斗和利益的库克,以及门外很显然是想再一次向他施压的军部新人森多,德维特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他们。

首都星契内兽大面积中毒,还是和虫毒疑似病毒---没有一个站出来负责;尤塔星俘虏实验边疆居民的事情说揭过就揭过;伊芙的情况意味着所有身中虫毒士兵的未来,甚至是亚述日后再次面对虫族时的未来,但如今站在科研院里,算得上在亚述高层位置较高的三个人,却全是冲着他来的。

兢兢业业二十年,这些人看不见,他们只看得见他手上所拥有的资源,只想着要怎么瓜分,甚至连小白团子都不放过。

而他想看见的,亚述的未来、新鲜的血液,连根毛都没有。

德维特洗干净手后,重新把袖口扣上,冲卡塞说了句什么,后者顿了顿后,立刻站直敬了个军礼。

看了卡塞离开的背影一眼,德维特再次扫了扫门外,然后抱着温瑾走进了消毒间。

门外。

“……刚刚元帅是不是看了我们这边一眼?”菲特总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心想,光看一眼就能让他这样?假的吧?

“他还是那么强硬。”森多碰了碰自己胸前的功勋章,“我不觉得一会的交涉会那么容易进行下去。”

沈恩接话,“契兽绑定后,它的生死关系着德维特,这个交涉本就不可能达成。”

森多目光微垂,“但这是为了帝国的大利益,是他作为元帅应该牺牲的。况且……这么多年了,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也太久了,上将,你就不觉得不甘心吗?”

沈恩从口袋里拿出了根电子烟,隔着烟雾,森多有些看不清沈恩的表情。

“他有独立军团,矿星,还有独属于自己的丰富地产,现在根本谁都不放在眼里,首相对他的宽容我根本看不懂。”森多冷淡地说道,还在计较刚刚德维特放了他一个多小时的鸽子的事,“首相这么做,简直就像是想亲手养出一个随时可能会叛离帝国的狂徒一样。”

沈恩一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

他的目光在森多身上上上下下地扫了扫,在士兵里绝对算娇小,甚至可以说“不力量”的身材。不过身后顶着还不错的家族,所以一上来就坐在了监测站这样油水丰盛的机关内,这两年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再看了看他挂在胸前一排排耀眼的功勋章,以及德维特相比之下简直朴素到仿佛菜鸟兵一样的军服,沈恩闭上了嘴,玩味地笑了笑。

他没回答森多,目光落在一旁还在搓手臂的菲特身上,嗤笑一声,“怂成这样?你还是早点走吧。”

“我才不呢。”菲特翻了个白眼,信誓旦旦地挺直了胸脯,“我得留下来帮你们。”

沈恩看了他一眼,咬着烟含糊地说道,“行啊,一会争取做到不尿身上。”

森多闻言诡异地回过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总觉得他们三个人好像没有站在同一空间,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

消毒间是透明且封闭的,当德维特带着温瑾走进去之后,他身后的舱门就被关上了。

温瑾对密封环境比较敏感,舱门一关,他就从德维特的怀里坐了起来。

“干嘛啊?”温瑾爪子在德维特的肩膀上磨了磨,看上去有点不安地盯着那扇关上了的门。

“消毒。”德维特说着,捏住了温瑾不安的爪,另一只手虚虚地捂住了温瑾的鼻尖,很快,玻璃房内就四散出了一股气体。

这种气体是无味的,但那只是争对正常人而言。

德维特这种嗅觉在异能者中都不算敏锐都能闻到,就更别提温瑾了。

温瑾本来是想挣脱德维特的掌心的,然而当他隐隐约约地嗅到外面的味道之后,这动作瞬间就变成了乖乖地用湿漉漉的小鼻头去贴紧德维特的掌心。

消毒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到时候他身上的毛说不定都会变得难闻,这么想着,温瑾忍不住烦躁地伸出后腿蹬了蹬背毛。

温瑾蹬了一会儿,与此同时,盯着他肉感十足的大腿看了好一会儿的德维特突然把他整个捧高,然后重重地亲了亲温瑾。

是真亲,把脸整个埋进小狐狸毛里面的那种亲---这个念头,在德维特的脑海里出现过很多次了,尤其是在温瑾四脚朝天露出小肚皮的时候,德维特目测过很多次---够他埋一张脸的,刚刚好的那种!

他肖想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脸埋进温瑾的毛毛里,虽然是背毛,但是那种软软糯糯,带着小狐狸身上独有的清香味传来时,以及鼻尖能触碰到,属于温瑾的温度时,德维特只觉得心里什么不高兴的情绪都没有了。

“嗷嗷嗷!”温瑾愣住,回过神后疯狂地开始挣扎,撩起的后腿也是忙不迭地去蹬德维特,然而却被德维特给……咬住了。

温瑾大脑哄地一下就炸开了。

是真的咬!德维特那家伙居然直接用嘴巴包住了他的后爪!

“嗷!”就在温瑾僵硬的那一瞬里,德维特果断地逃离了案发现场,把自己的脸完全隔在了温瑾的攻击范围外。

温瑾简直气极了,一边“嗷嗷嗷”一边挥舞着爪子就想揍他,然而他才刚刚往上冲一点,肉垫还没来得及碰上那人的身体。

下一秒,玻璃房内又猛地喷出了一股气体。

---好臭!

温瑾挥舞在空中的爪子一秒收回,整只狐钻进了德维特的怀里,把鼻子深深地埋进了他的外套里,对,很是聪明地找到了扣子和扣子只见的缝隙,然后把鼻子塞进去的那种。

“嗷嗷嗷---”隔着衣服,还在闷闷地骂人呢,黑豆眼里都充满了怨气。

“你会害怕吗?”德维特看着这个作天作地的小狐狸头一次做出了畏缩的动作,有些好奇。

温瑾蔫蔫地搭在他怀里,“嗷嗷嗷。”

“嗯?”

“怕什么,像你一样,怕死吗?”温瑾想起了他刚刚才抓到的骗人现场。

德维特愣了愣,觉得温瑾好像对他产生了什么误会,“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