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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妈妈眼里布满血丝,脸色煞白,两颚因咬得太用力鼓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她又看了一眼莫沫,惊恐失措地仍躲在那个男人身后。她转身拦了辆车离开。罗殷马上带着莫沫上车,一路追着到了酒店。
莫沫还没缓过来,罗殷只得把人带回房里。他拿毛巾裹了冰块给莫沫消肿,莫妈妈下手确实狠重,脸上还叠着两个五指印。
“疼吗?”
莫沫摇头,又摇下一串眼泪。
罗殷捏着毛巾角一点点把他脸上眼泪蘸干,莫沫还是疼地缩起来。事发突然,一点预兆也没有,莫沫脑袋里空白一片,只紧紧攥着罗殷的衣角,说什么都不放开。罗殷只得将人揽着,等莫沫稍微平静一些。
中途他给酒店打了个电话,点餐送到莫妈妈房间。过了一会儿酒店说客人说送错了,罗殷又让他们送这儿来。都是清淡易消化的东西,罗殷哄着莫沫吃了半碗,说:“晚点,等她睡了你再过去。”
莫沫极力摇头。
罗殷说:“她现在气头上,不能接受,不想见你,但你还是要去,无论如何你都是她的儿子。”
莫沫背过身,罗殷又说:“我不逼你,你要想清楚。”说完起身去洗澡,洗完给莫沫放了一缸温水,催道,“去泡一泡。”
莫沫搓搓脸,指尖刚碰到一点就放下手,摸着鼻子勉强露出一个笑,马上躲进浴室里。他赤身裸体,屏住呼吸,连头捂进水里,眼不见听不见,直到憋不住气才扬出头。抹把脸睁开眼,罗殷拿着浴巾站在一旁,他赶紧起身:“你……”
罗殷没说什么,把浴巾搁在一旁,转身出去,浴室的门却只关了半扇。
有罗殷在身边,莫沫踏实不少,他披着浴巾出去,默默坐到身边抱住他的腰。脸还是疼,越是疼,此刻却越感觉到一丝背德的幸福。
罗殷轻轻地顺着他的背,说:“明天早上你和他们一起回去,等你母亲冷静下来,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不要摇头。”
莫沫贴着罗殷胸口,“她不会听我说的。”
罗殷问:“她怎么知道你在酒吧?”
莫沫边回忆边说:“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她先走了,我和那个女孩子坐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也走了,然后去找你。”
罗殷道:“你觉得她是跟踪你还是碰巧撞见?”
莫沫把脸埋进罗殷的颈窝不说话,然而罗殷道破:“如果她有意跟踪你,恐怕早就知道了,让你去相亲也是试探你。”
下午莫妈妈说,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理由。更早之前他们曾在离罗殷住处不远的车站见过面。还有没有比这更早的时候,她已经察觉了?
莫沫不得而知。
眼下的局面,怪周庆不该好心把她带来,错在他自己贪心想和罗殷一起,还是他天生就是同性恋。再退一步说,还要怪他从小没有父亲,所以对男人抱有特殊的感情?
好像每个人都错了。
莫沫在罗殷怀里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马上被惊醒,罗殷拍拍他的脸,“换衣服过去吧。”他僵着,装作不闻不理,罗殷抽开身,把衣服递过来。
“听话,回去。”
莫沫不情不愿换好衣服,抬眼巴巴望着罗殷,期望他下一刻就改口,直到穿戴整齐,罗殷也没有再说什么。
莫沫上前拉着罗殷的手掌,依然温暖干燥,交握的热度使他生出一点面对的勇气,“明天见。”
罗殷点点头,目送莫沫消失在走廊尽头。等他走后,罗殷给自己倒了杯酒,椅在窗边独酌,手机里消息一条接一条,他点开来看,一些无关紧要,一些他不想理。他边喝着酒,边点开上次的网页链接。
帖子内容没有再更新了,除了感谢祝福以外,发帖人会回复一些近况,最后一条说他在他办公室睡着了。
这个帖子没有造成多大影响,甚至每日和罗殷共事的下属都还不知情。其他人更不用说,罗殷行事低调,私生活简单,况且这也实在算不上事,时日一久,谁还费心记得。
令罗殷颇为意外,魏霖既然早已察觉他与莫沫的关系,明帆却毫不知情,挖到他的一点花边,就以为是什么能狠狠打击他的武器。如此看来,两人之间并未同气连枝,甚至各怀心思。魏霖几次三番提醒他,明帆不会善罢甘休,要他小心行事。
走投无路下,也只能侥幸以为用这样的办法能翻盘。希望明帆抱头鼠窜之时,也能抽空欣赏这月轮当空的景色,毕竟待到中秋,再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