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我长相随你,性格像他,可我已经和你一样勇敢了。”
莫妈妈终于笑了,反握住他的手。
“你不怪我吗?”
莫沫摇摇头。有一种鸟类住在悬崖峭壁上,为了逼迫幼崽学会飞翔,甚至会把幼崽踹下去,虽然这样的比喻不恰当,但大意如此,作用也达到了。
总有一天,或早或晚,他都会和罗殷分开,这是他许久后才愿意明白的一件事。
莫沫问:“那你怪我吗?”
莫妈妈也摇摇头,对着窗外明月,长叹了一口气,说:“你长大了,再不用我牵着走,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我很高兴。作为父母,我所能做到,就是支持。”
“原先我生气,一是因为你一直以来对我的隐瞒。二来,我怕你被人骗,骗了还帮人数钱。”莫妈妈话锋一转,“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人陪着你,不为了传宗接代,你年轻,以后路还长,一个人太难了。”
莫妈妈眼眶微红,一言一句道出肺腑。
莫沫笑说:“妈,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秋夜渐凉,告别莫妈妈,莫沫从家里出来,搓了搓胳膊,抬头看天上一轮明月高悬。自万物诞生之初,这颗星球就高悬于空,陪伴了地球千万年,在古人赋予它团圆的意义后,它的圆缺也有了独特的含义。
在他目不能及的城市另一端,罗殷正抬头,和他看着同样的月亮。从发布酒会出来后,助理本想开车送他,可当他抬头时才发现,今夜的月亮明亮圆满,便拒绝了助理,独自踏上晚班公交车。
才不过晚上九点,车上仍许多乘客,车窗半开,凉风阵阵,吹散了不少酒气。下车时他的酒醒了不少,银白的月光铺满回家的路。
罗殷回到自己家,开门后习惯性地将钥匙搁在鞋柜上。他的钥匙旁躺着另一把,原本属于莫沫的钥匙。
家里装了智能灯,不用等人开灯,只要感应到,灯就会自动调节亮起。他回家在玄关换鞋,玄关和客厅灯会亮。走到客厅,玄关灯熄,卧室和浴室灯亮,就好像有人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他在客厅里坐了许久,便只有沙发边的落地灯柔柔的发着光。照亮他,照亮茶几上的水杯和两盒月饼。尽管他不爱甜口,蕾蕾每年都会送他,就连在西南,快递也准时送达。
今年的这两盒,是鲜花月饼,连同一小束干花装在一个纸袋里,纸袋上却印着q版芒果的logo。花束尽管廉价常见,店家仍用丝带扎了一个蝴蝶结,看着就美观大方。
也许是月色太好,罗殷拆开包装袋,取出一个月饼,咬了一口,口腔里充盈着淡淡的玫瑰香气,馅料细腻柔和,他边吃边走到阳台赏月,心里却想着,家里竟没有什么适合插花的瓶子,或许该买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