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镜子里确实照出一颗卤蛋了。
居家服裤管能遮住脚踝,他磨磨蹭蹭走出去,空空荡荡的别扭极了。另一间浴室里传来水声,莫沫一口气喝了两杯水,赶紧遛回小房间关上门。
坐了小一会儿,门外面没什么动静,莫沫撑不住躺进软乎乎的空调被。时间仿佛倒流,一次他也是躲在房间睡觉,罗殷回来后,在这里找到了他,好像还亲了亲额头,叫他起来吃饭。
过了这么久,他只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门被推开,感应壁灯柔柔发亮,罗殷站在门口问:“睡了吗?”
问是这么一问,但他丝毫没有打断别人睡觉的自觉,走到床边。莫沫从空调被里探出脑袋,罗殷手里提着白色小药箱,顺手搁在床沿,他坐直身体,摇摇头。
罗殷不由分说掀开被子的一脚,拉起莫沫的裤腿,露出肿胀的脚踝。他坐在床沿,将脚搁在腿上,轻轻握着脚踝观察,“刚崴的?”
起初还不觉得怎样,接触到罗殷冰凉的手,莫沫的伤处慢慢感到热痛,“嗯,不小心崴到了。”
罗殷出去了一小会儿,进来时手上多了一条毛巾和一只碗。碗里装着方形冰块,罗殷用毛巾包住冰块,又将莫沫的脚搁在腿上,另一手轻柔固定,看了他一眼说,“会有点痛。”
莫沫却在他轻柔的手下抽不出脚,说着:“不用麻烦,睡一觉就好了。”
罗殷试探性地在红肿外围压了几下,再缓缓移到伤处。被罗殷冰敷,对比之下,他的手不再那么凉了。
莫沫盯着罗殷的湿发,显然是被仔细擦干过,没有往下滴水。大约天凉了,罗殷洗澡过后换上了居家服而非浴袍。
随着冰毛巾的移动,莫沫一边忍住细微的呻吟,一边抓紧床单。他一个人从会场出来,徒步到车站的时候都不觉得有多痛,可仅仅被罗殷握在手里,伤处简直爆发一般。
为了转移注意力,莫沫随口问道:“这几年还好吧?”
“嗯。”罗殷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专注冰敷。
沉默了一会儿,莫沫没话找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次罗殷盯着他的眼睛,说:“九月初,要准备中秋节和丰擎的发布会。”
“丰擎啊,”莫沫明知故问,“你和他们也有合作?”
见罗殷不太想说话,莫沫闭上嘴,视线四处游移,最后又回到罗殷身上。这四年过去,罗殷没什么大的变化,看着瘦了些,只有刚洗澡后脸色还算红润。想必这四年,罗殷在异乡独自生活,并没有照顾好自己。
当然了,也轮不到他担心。
罗殷放下毛巾,托起莫沫脚跟,拇指停几秒按捏一次脚踝附近。这时显出手的温热来,热度从脚底攀沿升腾,他的小腿肚还搁在罗殷大腿上,隔着睡裤,也能感受到体温和硬度。
冰敷两三次后,罗殷放下他的脚,用枕头垫高,再盖好被子,说:“尽量平躺,不要压到脚,明天还很严重就去医院检查。”
莫沫笑着说:“好,谢谢你。”
“睡吧。”罗殷站起身走到门口,带上房门,壁灯随之熄灭。
莫沫拉起被子盖住脑袋,脚踝处麻麻地发痒发热,他自己摸了摸,不是罗殷指尖的冰凉。一门之隔,罗殷的手捏成拳,摊成掌,指尖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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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