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糊中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回头一看,像是看到一个熟人。
酒吧里灯光像吸了毒,晃得人眼晕,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再要看却被人挡住。
乐止苦摇摇头,继续往后台走。
乐队已经来了,不过时间还没到。
乐队几人见到乐止苦就知道她要上台。
经理安排提前开场,让乐队先上去唱了首歌暖场,紧接着是乐止苦的即兴架子鼓solo。
她一身白裙上台的时候,酒吧里似有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口哨声和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有人在下面喊:“美女来一首,来一首!”
乐止苦冷着脸,似醉非醉地坐上座位。
架子鼓已经移到正中,灯光打下来,突然多了让人不敢直视的距离感,缥缈朦胧,梦幻得不像话。
架子鼓敲响的那一刻,所有喧哗潮水般退去,空荡荡的世界只剩下清澈的钹鼓声和她张扬迷离的模样,美得像北极飒然落下的极光。
魏长青没能抓紧乐止苦的手,被人群冲散,等他意识到再也找不到乐止苦的时候,她突然又出现了。
人群沸腾,他却慢慢冷静下来。
孟臻在保安的协助下将那个企图占师母便宜的男人轰了出去,回来时便发现魏长青不见了。他挤进人群。
看到他一贯严肃正经高冷禁欲的导师正扬首以仰慕之姿瞻望台上。
乐止苦只在台上敲了两分钟的鼓,突然有些乏力地停了下来。
她恍惚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顿了顿,从座位上下来,有人高喊让她继续,有人问她约吗,还有人大笑大叫,吹出轻浮的口哨,她踉跄了一下,来到台边,纵身一跃。
台下发出震天的起哄声。
魏长青在她往台子边走的时候就开始往前挤,他有功夫,倒也没谁能拦住他,等到舞台边,乐止苦已经恰好跳了下来,被他稳稳接住。
乐止苦在喧嚣中难以置信地问:“我是不是看错了?”
魏长青听清了,恨恨:“看错了也敢往下跳?”
乐止苦没听到,突然挣扎:“不对,他不会来酒吧,他才不会来酒吧。”
“你说什么?”
酒吧里放起音乐,魏长青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抱紧了她凑到她唇边,她却一直往后倒避开他。
魏长青头一次知道她身体这么软,简直要抱不住。
有人看着情况似乎不对,要趁虚而入,被魏长青一腿扫到地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靠”。
魏长青小心地想将挣扎的乐止苦抱起来,却差点被她挣脱。
经理已经闻讯赶来,让乐队先停了音乐,问什么情况。
周围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没有之前那么吵,说话都能听清了,有人轻浮地笑道:“是这女的自己跳人怀里的啊……”
被魏长青看了一眼,那人一缩,话没能继续说下去。
乐止苦终于挣脱魏长青,扶着台子边缘:“我不认识他。”
魏长青脸色铁青:“你看着我说这话。”
乐止苦低着头,却不看他:“我先走了,抱歉,给酒吧添麻烦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虚浮。
魏长青心里的气上来又下去,终于在无奈中化作叹息:“乐止苦,你站住。”
乐止苦像是没听见。
魏长青走上前,一言不发将人扛了起来。
人群里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起哄声。
魏长青把人扛出酒吧,身后跟着不放心的经理和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背后的衬衫有些湿,出来后,在和酒吧对比鲜明的寂静大街上,魏长青听到了身后轻微的啜泣声。
魏长青脚步一顿,把人放下来。
乐止苦没站稳,晃了一下,魏长青又忙把她抱住。
“哭了?”魏长青要去拨开她的头发。
乐止苦避了避,没避开,头发被撩开,露出通红的眼睛和因为酒意上头而泛着桃色的脸颊。
在魏长青专注的直视下,乐止苦不自在地目光闪躲。
魏长青疼惜地替她擦干眼泪:“为什么难过,别哭了。”
眼泪又涌了出来,乐止苦很轻地道:“你懂什么。”
魏长青低头将一个吻落在她眉心,轻声叹息:“我不懂,我只知道你难过我会比你更难过。”
乐止苦撇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