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用,反正她也不会听自己解释,更不会相信他喜欢上了她。
听着胸口处她压抑的哭声,上官游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自己才是该哭的那一个,这一辈子就对两个女人上过心,一个已嫁作他妇,还有一个就是怀中这个,可看看现在的情况,他觉得老天就是故意要同他开玩笑。
两个不同类型的女人,一个是不该想的,一个是该想却拿不下的。还以为捡到一朵小莲花,结果到手之后才发现纯属一个小傻瓜。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腹诽,现在的他都成了众人的公敌了,他哪有资格在计较什么。
“欢乐。”沉默半响,他低头轻唤道,面色温润带着些许心疼,“我们谈谈。”
“呜呜呜……”郑欢乐一直都陷在自己悲伤恐惧的情绪中,压根就没听进去他的话。
上官游只觉得自己被她哭败了。说她是小女孩还真的是,这一哭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蹙了蹙眉,他将人轻轻推开,一手扶着她削瘦的肩臂,一手卷起衣袖为她拭泪。再一次认真的重复道:“莫哭了好吗?我们谈谈。”
要是以往,他的耐心绝对不会超过三句话,可今晚,他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显得耐心十足。
“是相公不对,相公不该那样对你。可是你也不该侮辱相公的人品,暂且不论是谁在背后唆使你,但你随便的开口让我纳妾就是不对,这不仅是对你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相公我的不尊重,同时也最整个上官家不尊重。”他认真的说道,算是向她解释自己生气的缘由,“我们上官家不似普通人家,我们上官家有着自己的家规和原则。别的人家可以随意的娶妻纳妾,可是在我们上官家,几代以来都鲜少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看中的不是子嗣的多少,而是看中的是家族的团结。对别的家族来说,子嗣的多少意味着家族的大小以及门楣的兴旺,可是在上官家看来,庶出越多,意味着嫡出子女承受的压力和危险越大。所以不管是我还是我爹以及过世的先祖,都不愿纳妾,怕的就是一些人会为了财富而变得贪婪可怕。我说的这些,你懂吗?”
上官家的人都有一个特性——理智。看惯了那些大族世家的勾心斗角,他们心有感悟,别的家族子嗣多又如何,到最后有多少兄弟姐妹不为了金钱权势勾心斗角的?所以就算他们娘亲去世早,爹都没有起过要续弦或者纳妾的心思。而他即便在当初不待见她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要另寻女子共度一生。更何况在他对她已经动情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他才会气,气她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气她只图最快都不考虑后果,更气她心里没有他的存在。
他多想当初那个整天喊着‘相公’的女孩能回来,哪怕她做的食物很难下咽,他也不会再打翻糟蹋,哪怕她什么都不懂,他也不会再嫌弃,她不懂事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教导她。
从答应娶她开始,其实他就已经认了命了,这辈子只会有这么一个女人陪着自己。之前对她不好,那也是因为他还没有说服自己,还没有迈过自己心中的那道梗。
他说了那么多,一字一句很认真、很清晰,郑欢乐不是没听到,只是面对眼前的男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拿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说如此多的话,而且说的还是有关上官家的事,她承认她也有做错,明知道爹是不怀好意,却还是迫于害怕而答应了爹的要求。她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哪知道他情绪会如此激动,激动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低下头,哭声变小了,只不过扭开头没有看他。
见状,上官游也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看着她绞着衣角的双手,这个动作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后似乎就没变过。淡淡的勾唇,他将她绞着衣角的一双小巧的手给握住捏进了自己手心之中。
郑欢乐一愣,随即就要抽出来,却被他捏得更紧。
她的手很小,比他的手小了近乎一半,白皙是白皙,可是却显得有些干燥粗糙,跟她身上滑腻腻的触觉很是不同,很明显,这是一双长期做事的手。
“跟相公回去好不?”上官游低沉的问道。
郑欢乐低着头,哭声没了,可她却缄默起来。
“相公不会再骂你了,也不会再欺负你了。”他郑重的许下承诺。
郑欢乐眼睫颤了颤,还是没理睬他。对她来说,他说的话都很好听,可是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她不知道他为何变化如此大,但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安。谁知道他下一刻又会对自己做什么样的事出来?
上官游猜到她都会是这样的反应,好在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会儿也没逼她。抬起她的下颚,他想看看她在想什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苍白的小脸,下唇被她咬得泛青,注满了泪水的大眼睛里全是惊恐不安,似恨似怕的看着他,不,应该是防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