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尴尬的事情还是出现在饭后,吃饱食困,柳穿鱼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天大的事,放下饭碗她还是忍不住想打瞌睡,可是绿源只有一间睡房,她在门口磨蹭了一会,还是抵不过高床软枕的诱惑,看傅正荣还在书房,连忙上床。
被褥都干燥温暖又柔软,柳穿鱼很快进入梦乡,傅正荣自然也准时与她梦中相会,不过这次他没有消失,在她觉得冷而一点一点靠过去的时候,他温暖的怀抱接纳了她。
梦里柳穿鱼觉得心满意足,傅正荣没有再消失呢,她终于不用再惊醒了,可是太幸福也会掉眼泪,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襟,眼泪扑簌簌的自紧闭的眼角滚出。
傅正荣被她折腾得也一直没能睡着,柳穿鱼是不会知道他找她找得多疯狂;也不知道在今天之前,他怎么咬牙切齿的想要如何惩罚她;更不知道其实在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焦躁和火气已经平复了大半……她就只知道一脸无辜的折腾他,只留一条那么绝情的短信就消失不见,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再见面也不知道认错,就连讨好他都那么敷衍,居然是一碗素面,她怎么想的?他都还没原谅她,她居然就睡着了,睡也就睡了,半夜还靠过来;好吧,他也不介意给她靠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她都睡着了,他虽然之前恨得牙痒痒,可到底也没把她怎么样,为什么她还要哭成这样?
“就原谅你这一次!”好在哭了一会之后,柳穿鱼到底安静下来,他苦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这些天他也折腾得够呛,这会心回到了原位,也觉得有些累了,将柳穿鱼牢牢的搂在怀里,他也睡了过去。
不过这注定是个难以好眠的夜晚,后半夜柳穿鱼肚子疼得大汗淋漓,傅正荣被推醒后,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吓了一跳,披上外衣抱着她匆匆赶到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恭喜他要做爸爸了,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酝酿出一个笑容,就又告诉他柳穿鱼有些流产征兆,需要住院保胎。
“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能不这么纠结呢?”进到病房,柳穿鱼安安静静的平卧着,护士已经把吊瓶挂好,调整了滴液的速度后就离开了,傅正荣拉了凳子坐在她身边,小心的将她输着液的手托住,病房里温度适宜,可她的指尖却冰冰凉,他叹了一声,将另一只手合过去,替她捂着。
“你想要他吗?”许久,久到傅正荣以为床上的人已经又睡着了,却听见她小小的声音问。
她没说得很清楚,可他也明白了,不免好气也好笑,“该我问你这句话才对,你想要她吗?”
想,太想了,刚才医生说她怀孕了的时候,她的心情无以言表,她怎么会不想要呢?可是傅正荣也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去留就由不得她了,想到这里,她神色黯然,“我想要,可以吗?”她鼓起勇气问,哪怕他不给她婚姻,不给她名分,只要他肯留下这个孩子,她都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想要她就马上睡觉,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卧一段时间,而且以后都要乖乖的听话,”傅正荣不知道柳穿鱼的纠结,但本能的很喜欢她的答案,“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由着你再到处乱跑,就由不得你想要不想要了。”
“哦!”柳穿鱼乖乖的闭上眼,小腹还有些微微的痛,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疼得难以忍受了,她想,傅正荣的意思是不讨厌这个孩子,真好,原来人犯下的错还可以弥补,真好。
住院保胎是件极其枯燥乏味的事,哪怕病房的条件很好,傅正荣除了处理必要的公事偶尔出去打几个电话外都陪在她身边,柳穿鱼也觉得非常难受,因为直挺挺的躺着实在太难受了,一天下来已经腰酸背痛,她有点盼望傅正荣能走开一两个钟头,让她能下床活动一下,哪怕只在病房里慢慢走几步也是好的,可他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因为午后戴伟民就将很多文件送到了病房,等傅正荣一一处理完又带走,而午饭和晚饭也都是饭店派人送来的,到了傍晚,私人助理甚至送来了两个人的换洗衣物。就连她想去个洗手间,傅正荣也不让她自己走,而是抱进抱出,虽然他们在一起很有些年头了,但让他做这样私密的事,她还是说不出的羞囧。
就这样,趟了几天,情况越来越稳定后,除夕也到了,“回家过年行吗?”年三十的早晨,她忍不住提出建议。
“你还不能出院。”傅正荣正在看一本书,闻言头也不抬的拒绝。
“过年还住院,兆头不好。”柳穿鱼试着说服他,“回去我也躺着,反正现在晚上也不用打针了。”
“迷信!”傅正荣只给了她两个字,翻了一页,不再理会她。
到了晚上,吃过酒店送来的年夜饭,柳穿鱼又琢磨着想看看春节晚会,手指还没碰到遥控器,某人已经仗着身高胳膊长的优势,将遥控器拿走。
“就看一会行吗?”柳穿鱼继续商量,觉得自己果然软弱无底线。
“大喜大悲对你身体不好。”傅正荣却振振有词,“晚会上小品相声多,会影响你的情绪。”
静卧也影响情绪好不好?柳穿鱼腹诽,“可是过年就这么呆着很没有气氛。”
“做些有气氛的事吗?”傅正荣总算放下了手里的书,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遗憾的说,“不行,你现在身体情况还不允许,即便你想要,也要过了前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