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凤倾卧躺在床上,夜影守在一侧,瞪视着坐在一旁桌边的沐轻烟。
“姐姐,你真的不过去看看姐夫吗?”舒妙站在沐轻烟身边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解和担忧,“你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除了这个解释,她再也想不到别的解释了,不然就一个晚上而已,姐姐对姐夫的态度怎么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你很吵。”沐轻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呃。”舒妙愣了,这分明不是对姐夫态度变了,而是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白逸尘正在给凤倾施针,听到两人的对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喂,你认真点,别伤着我家公子!”夜影着急道,他现在完全不再隐身当暗卫,明着出来守卫自家公子了。
白逸尘急忙收回目光,继续给凤倾施针。
“咳,咳!”凤倾突然咳嗽两声,猛地一口鲜血吐出去,“噗!”
“公子!”夜影一把抓住白逸尘,怒吼,“你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
“姐夫!”舒妙慌忙奔过来,一脸担心。
反观沐轻烟,依旧坐在桌子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白逸尘被勒住脖子,气息不畅地解释道:“我在为他驱毒,他这是长年中毒的迹象……咳、咳咳!”
他医术虽不错,可武功跟暗卫出身的夜影比还是差远了。
夜影听他这么说,眉头一拧:“你说什么?我家公子只是打娘胎带的顽疾,怎么会是中毒?”
白逸尘指指自己脖子,示意他先放开自己再说。
夜影想着他要跑也跑不了,就松了手。
白逸尘顺了口气,看着昏睡不醒的凤倾说道:“你家公子确实是娘胎里带的病根,却不是什么顽疾而是中毒,想必是因为母体中毒,连累胎儿……”
夜影神色百般变化,听他说得好像那么一回事,追根究底这是公子出生时的事,那时候他也尚未出生,并不太清楚。
“既是娘胎里带的毒,怎生活了这二十年?”舒妙惊叹道。
白逸尘蹙了蹙眉,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一直高人用内力替他化解体内毒素。此方法只能暂保他一时无恙,不仅不可能治愈,对施内力者亦是一种伤害。”
“居然还可以这样?”舒妙也是习医者,从未想过,要人命的毒,还可以用内力来长期牵制,“这人一定对他非常好。”
夜影想了想,没有顺着他们的话说,而是转而问道:“白公子乃是医仙弟子,不知可否有法子医治我家公子?”
平静下来想清楚其中的事,夜影对白逸尘的态度跟方才相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呵。”一旁突然传来沐轻烟的冷笑声,“好一条忠心的狗。”
“你!”夜影没想到会被这般奚落,顿时恼羞成怒,“沐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公子是为了救你才再次动用内力,你竟这般不闻不问!”
沐轻烟抬眸,冷眼扫过去:“我求他救我了?况且,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杠不住毒发了?”
她语气冷漠得仿佛床上躺的人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似的。
见她这般冷酷无情,夜影气得一掌挥出去。
“哐”地一声!
一旁屏风被他带着内劲的掌风劈裂了。
舒妙吓得一惊,往事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抱住头。
白逸尘条件反射一个箭步奔到沐轻烟身前护住她,像是生怕夜影一生气伤着她似的。
反观沐轻烟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就好像方才那怒气冲冲的一掌根本就不是针对她似的,她平静无波的双眼眨都没有眨一下,毫不露怯。
夜影气呼呼地瞪着白逸尘,仿佛想要越过他,跟那个冷酷无情的妇子杠上。
可白逸尘将沐轻烟护得很好。
舒妙感觉到气氛剑拔弩张,急忙打圆场道:“夜影,你这是做什么?你家公子的病还指望我阿尘哥哥呢!”
同是舒家一脉,舒妙跟沐轻烟一样护短,见夜影对自己姐姐不友好,瞬间护起短来。
方才还一口一个姐夫姐夫的叫,现在就直接称你家公子了。
沐轻烟动作顿了顿,看着眼前护着自己的两人,眸光微微深了深。
夜影见状,一鼻子气无处撒,想到舒妙说的话不无道理,便收敛怒气,拱手冷声道:“白公子,请出手相救。”
白逸尘忙拱手回礼道:“医者仁心,在下若是能医治固然在所不辞,可是你家公子体内的毒……”
“要救他不难,你得先跟他道歉。”沐轻烟突然淡淡地打断白逸尘的话。
人家护她,她自然得回报,这才是她做人的宗旨。
“你!”夜影被她一句话气得顿时又要发怒,可一想到自家公子,只得攥紧手心,咬牙说道,“若是你能救我家公子一命,别说是道歉,就是要我这条命又有何难。”
公子于他有恩,他这条命本来就是公子的。
沐轻烟慢慢抬眸,看向他,勾唇一笑:“记住你方才说的话。”
她话音刚落,突然起身,径直朝床边走去。
“姐姐,你做什么?”舒妙诧异地跟上去,心想,阿尘哥哥都无法治好的病,姐姐能有什么办法啊。
“你做什么?”夜影瞬移到床边,拦住她。
沐轻烟冷冷瞥他一眼:“想他活命就让开!”
声音清冷,仿佛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