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凤倾什么也没说了,可舒妙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好冷啊。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乖乖听话下车,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什么、下去就下去,凶、凶什么……”舒妙梗着脖子结结巴巴地说着,不敢看凤倾的眼睛,害怕地缩回手,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
顿时,马车里只剩下沐轻烟一人。
凤倾上了马车,在沐轻烟对面坐下。
马车再次开动,继续往前驶去。
马车里安静得好像没有人似的,除了车轱辘滑过地面传来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
沐轻烟依旧保持着靠着车壁的姿势闭目养神,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身旁已经换了个人似的。
凤倾自打坐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可惜,她闭着眼睛,面色平和,根本就看不出一丝异样。
可之前跟她面对面交流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不太像以前的沐轻烟。
“昨晚的事,你真不记得了?”凤倾紧紧盯着沐轻烟,仿佛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沐轻烟再次听他提起昨晚,眉心微微蹙了蹙,可她依旧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也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凤倾的眉头拧了起来,突然瞬间移动,坐到她身旁。
不等他开口,沐轻烟就猛地睁开眼睛,同时伸手摸向自己头上的发钗。
可这次凤倾早有防备,在她出手时候就快速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以为有一次还有第二次?”凤倾嗓音冰冷,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居然动不动就对自己出手。
沐轻烟仿佛一点儿也不惊讶,淡淡地反问:“为什么没有第二次?”
凤倾闻声,眸色一变,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女子的另一只手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正抵在他的某个部位。
“……”凤倾一张脸黑透了,猛地攥紧手心。
“别动,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一针,让你下半辈子当太监!”沐轻烟淡定地说道。
明明就是一手掌控着男人了命根子,可她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一脸云淡风轻。
若是夜影在这儿看到了的话,一定会觉得,眼前的女子狠辣起来竟跟他家公子一样。
凤倾也明显感觉到了沐轻烟的变化,他更加明显感觉到的是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就像他当初对她一样——冷酷,心狠。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你想守活寡就扎下去。”凤倾突然不生气了,眼前这个跟他一样冷酷心狠的女子,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对他千依百顺的沐轻烟温顺,可这也是她,是他凤倾选定的妻子。
他允许她对自己偶尔的放纵。
“你别以为我不敢!”沐轻烟触到男人淡然的神情,瞬间被激怒,握着银针的手骤然往前一送。
凤倾眉心狠狠一抽,猛地出手扣住她的手腕。
两只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
还是男人的速度既快力量又强,生生地制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你这女人,居然真敢!”凤倾气得咬牙切齿,“你不是沐轻烟!”
他现在终于相信了,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沐轻烟,如果她是沐轻烟,如果她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一定不可能这么对他。
“你到底是谁?”凤倾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眼中满是困惑。
不对,他明明检查过她的身体,他就是昨晚跟他圆房的人,她就是沐轻烟啊。
“你、失忆了?”凤倾猜测地问道。
沐轻烟挣了挣没挣开,有些恼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
从来不喜欢被人这样钳制,这会儿却被眼前这个男人彻底压制住,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只有我能救你!”沐轻烟瞪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冷意。
凤倾眸光微微变化,捏着她的手,夺下她指尖的银针,慢慢放开了她。
从她完全陌生的眼神中,他十分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她不记得他了,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可据他观察她跟舒妙等人的相处,她虽然对他们冷淡了些,可也算是每个人都熟悉。
为什么她唯独不记得自己了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选择性失忆?
可她为什么要单单选择忘了自己呢?
凤倾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她方才说的话,眉心微蹙,问道:“你说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
沐轻烟轻轻甩了下手腕,不冷不热地说:“你那不是病,而是中毒。”
“中毒?”凤倾挑了挑眉,似乎不是诧异这两个字,而是诧异她居然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