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沐之言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黑衣女子手劲儿奇大不说,还固执得很,压根儿不听劝。
她吸了一口毒血吐到一旁,又接着吸一口再吐到一旁。
沐之言眼睁睁地看着她吐出的毒血瞬间将石头缝里的水草给毒蔫了,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千般感叹,万般震撼。
这姑娘心地实在太好,让他该如何是好?
片刻后,黑衣女子吸出来的血终于变了颜色,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感觉好点儿了吗?”黑衣女子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迹,抬头看了过去。
她虽然穿了一身黑衣,可她却拥有一张洁白无暇的脸。
离得近,沐之言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她的脸。
那是一张容颜姣好的脸,肤白如脂,五官端正,特别是那对眉眼之中,除了关切之情,还透着一股子英气,瞬间给人一种十分正派的侠女之感。
“姑娘,多谢……”沐之言的话沿未说完,突然见女子抚住太阳穴,身子一歪,往他这边倒过来,“姑娘!”
沐之言下意识地拉住她,将她抱住了。
对于初次跟女子如此亲密的沐之言来说,这个动作足以让他羞愧万分,可他别无选择,人家姑娘刚救他,他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
“姑娘,你感觉如何?”沐之言皱眉,关切地问道。
黑衣女子倒在他怀里的瞬间,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襟,闻声,缓缓抬眸。
她的眼皮轻轻晃了晃,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却不怎么熟悉的目光,她扯了扯嘴角,喃喃地说:“我还是更加习惯你还是讨厌我的样子……沐二,我不欠你了……”
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姑娘!”沐之言失声了唤道,可无论他怎么唤都唤不醒她。
他的脸色刹那苍白,心情激荡无法平复,一阵猛烈的咳嗽,仿佛要将他整个胸腕都咳出来似的。
她方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他没有听清楚她前面说了一句什么,可他好像听到她最后一句,提到什么沐二了。
她口中的沐二,就是他吗?
他在沐家七子中排行老二,三弟沐子越有时调侃他时,就爱唤他一声沐老二。
所以,这女子口中的沐二,到底是不是自己?
她识得自己么?可自己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
沐之言胡思乱想着,看着晕倒的女子,脑子瞬间被恐惧与自责占满。
她不会死的吧?她都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现在这样,他绝不能让她死啊!
大夫!大夫……八妹懂医术,可八妹昏睡了……妙儿,还有妙儿也懂医,她一定能救人!
沐之言心下一喜,抱起女子就准备起身!
“咳、咳咳咳!”突然,一阵更加猛烈的咳嗽,沐之言一口鲜血吐出去,脑子轰地一沉,身体一软,根本来不及起身,就抱着黑衣女子,双双倒地不起。
夜色中,突然响起一片鸟叫声,好似在替他们哀鸣。
小厮等了许久都不见自家公子回来,着急不已,只能回去寻他们家表小姐。
舒妙是大夫,十分清楚,以沐之言现在的情况,随时可能发病,突然发病倒在哪个角落里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即,舒妙就带着珍珠和小厮去找人,她肯定是叫不动夜影的,只能求冷心帮忙。
好在沐轻烟身边有凤倾在,还有不知道藏在哪儿的观翼,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冷心也就买了舒妙的帐,前去找人。
也多亏冷心轻功好,跑得快,不一会儿就发现晕倒在河边的沐之言,并通知了舒妙。
“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跟二哥哥晕倒在一处?”舒妙惊讶,看向小厮,“难道说,二哥哥故意甩开你这小厮,就是为了跟佳人私会?”
虽然他们都很诧异,沐之言怎么会跟一个陌生的黑衣女子倒在一块儿,可他们还是先将人救了回来。
“冤枉啊,我家公子从未出过门,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姑娘。”小厮蹲在一旁,一脸焦急,“看这姑娘一身黑衣,莫不是她伤了公子!表小姐,您快行行好,救救我家公子吧!”
“好啦好啦,你家公子没事儿,就是一时急火攻心,睡一觉就好了。”舒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靠在树干边的沐之言,又看向他旁边的黑衣女子,“倒是这姑娘,中毒颇深,若是再晚一会儿救治,这条命怕是就交待在这儿喽。”
“哼,她敢暗算我家公子,活该!”小厮心疼自家公子,口无遮拦地说,“表小姐,咱们别管她,随她自生自灭,以替我家公子报仇!”
舒妙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这时,冷心突然开口说道:“未必。”
舒妙抬头看他:“什么未必?”
冷心负手而立于树边,低头看了一眼沐之言的小腿,又扫了一眼小厮:“未必如他所言。”
舒妙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瞟向沐之言的小腿,很快发现问题。
她是大夫,检查一番后,很快得出结论:“原来是因为这位姑娘救了二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