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余四欲言又止。
您,不能没有皇后娘娘啊。
秋风凛凛,吹得朱色的衣袂飕飕飞扬,他旋身,毅然走下城墙:
“这一切,就让朕独自面对罢。”
马车驶出城门,车夫敲了敲隔板,问:“夫人,是去定汀州吗?”
“对。”她想了想,又道,“阿栾,慢点赶车,我不急。”
阿栾算她的老伙计之一了,为人老实本分,无儿无女,便挑了作为跟随的人选。
“好的,夫人,坐稳了,有个小水坑。”
噗通!果然一个颠簸,她心有准备,并无大碍,倒是手边的匣子飞出,一卷明黄色的物体掉落。
捡起才发现,是废后的诏书。
从接过到至今,还未曾打开看过。
她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致,不禁苦笑一声。
怎么办,刚离京,就想他了。
恍惚间觉得,看一看诏书也好,上面的字,为他亲手所写。
慢慢展开,一行行朱色的小篆映入眼帘:
“吾与妻相识八载,妻纯善至真,有天人之姿,吾心独悦之,盼与其生生世世不分离,然世事坎坷,令妻置身于忧患……”
握着诏书的手指剧烈颤抖,她死死咬着唇,朦胧的泪眼中,仿佛看到那个清俊的男人负手而立,正用略为沙哑的嗓音,低低诉说:
“她很好,是我的错,现在,她想离开这难解的情形,成全我的江山……”
他的无奈,他的痛苦,透过这轻薄的缣帛,渗透入骨。
目光落至最后一行,她终于受不住,哭出了声。
“囡囡,吾唯一的妻,永生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