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不能太惯着致儿,万一哪日你身体不适,他又不愿让乳娘哺喂,岂不是要折腾受罪?”
其实他一直担忧会累到她,总变着法子劝阻。
许是珍重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她对此相当执着,不肯妥协。
遂,不过提一句罢了,没指望得到应允。
翻开另一本折子,是沽口郡知府上报拨款建什么庙,寓意让百姓为小太子祈福。
他盯着那庞大的动工设想,冷笑一声。
大大的“驳”字落下,并批注“年尾政绩考核再垫底,降职”。
一个个的,还真是见缝插针着溜须拍马啊。
他的儿子,怎能任由吹捧,若养废了,愧对大祁列祖列宗。
丢至一旁,正欲批下一本,一声“知道啦”传入耳中。
笔尖顿住,颇为意外的望向她:“这么听话?”
“因为你说得对呀。”
她晃着摇铃引小太子来抢,三个多月大的娃儿,小手举得高高的,已经能做出张开握紧的动作。
“商行托给几大掌柜近一年,得去卖点力了,不能辜负‘皇商’这个称谓,况且,后宫亦有许多琐事待安排。”她笑叹道,“臣妾不仅是小包子的母后,同样为大祁的皇后,万事皆得兼顾,不可厚此薄彼呢。”
搁下朱砂笔,他踱步至榻边,对上那双亮晶晶的水眸,柔了面容:
“会不会,太辛苦?”
“不会啊。”她心一动,不露声色的召来紫鹃,嘱咐几句。
宫婢立即抱起小太子,翩然出了殿。
他微讶:“这是……”
“你教的嘛,做事得果断,既有此意,今晚且交给乳娘试试。”
她跪坐着身子,微扬起脖颈,一副求讨赏的姿态。
伸出两根青葱玉指,夹着他衣襟,扯了扯,娇声道:
“殿下,我厉不厉害?”
黑眸转为幽暗,闪过一抹她熟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