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兰笙还美上数分的伶人,无视她的震惊,甩动宽袖,薄唇轻启:
“长街长,烟花繁,挑灯回看……”
女伶清丽嗓音,入耳妙不可言,好似细雨淋漓,又似杏花扑面。
她宛如木雕般坐着,恨不得掐一把手臂,试试是否在梦境中。
“……彼岸花开开彼岸,三生石前定三生。”
尾音一转,换成男子醇厚的唱腔。
“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她呆呆的,与漂亮的桃花眼对上,感到温凉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恍惚间,仿佛回到那个冬日的午后。
“囡囡平日喜欢听哪一出?”
年轻帝王小心翼翼的问。
女子面色憔悴,似维护着最后一点小小的尊严,随意指了一个。
男人微微一顿,很快笑道:“好,就听这个。”
其实,他心知肚明,不曾拆穿。
丝竹声停了。
伶人缓缓走下小台,径直来到她面前。
长指拭去细细的水痕,可阻止不了更多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掉落。
“你……你……”她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囡囡,喜欢吗?”
他恢复了原本的嗓音,低沉,透着一丝沙哑。
“喜欢……你怎……”
幽幽一叹,他笑得苦涩:
“我知你爱听《画春堂》,也大概猜到你不愿让我知晓的原因……那时候,的确无法许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他倾身,轻吻她的眉心。
“但现在,可以。”
为人妇,为人母的女子,在他眼里,依旧如小姑娘般,需要悉心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