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对雁初如今有些疏离冷淡的态度有些不安,但他也知道,一时半刻想不出缘由,也无可奈何。
雁初修的是冰系顶阶功法,所需的就是修仙者收敛心绪,所以这般凉薄是无可厚非,可再看雁终南的态度,很显然,就算是修炼冰系功法,也不会让修仙者摒弃七情六欲。
有些心烦气躁的时候,顾白锦并不会去修炼,修仙者最忌讳便是心绪不宁,若是一个不小心,容易走火入魔。
蓦然之间,房门竟是被人推开来,顾白锦一怔,猛地从榻上坐起来,可身形还未正,又是被人压在了榻上。
这速度如此之快,顾白锦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元婴期,恐怕没有人能够做到如此。
“师兄?”就算是深夜,顾白锦也能看得清眼前人那俊逸的面容,只是这人此刻正紧紧的抿着自己的薄唇,一双眸子清亮得就像是星辰。
雁初并没有回应,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便是准备将顾白锦的衣带给解开来。
如此主动又积极的雁初非常难得,虽然顾白锦有些口干舌燥,但理智却是让他迅速的清醒过来。
“师兄,你怎么了?”顾白锦抓住了雁初有些凉意的手,刚好吸引了正专心致志脱他衣裳的雁初的注意。
“没什么。”雁初语气冷得没有丝毫情感,他反抓住顾白锦的手,然后俯身下去,学着以前顾白锦那样,轻轻的吻着顾白锦的眉眼。
这是顾白锦从他进入元婴期后,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还真是有些不妙。顾白锦心想,雁初如此的气势,倒像是准备将他吃了。
虽说雁初愿意主动的与他亲密自然是好,可雁初凉薄得太过分,并不含有半点情愫,好似在例行公事一般。
“师兄,我们二人朝夕相处百余年,一直都并肩而行,你心里有事,又何必瞒着我?”顾白锦又是将雁初的手抓住,趁着雁初稍稍停顿,他立即坐起身来。
雁初眸子波光潋滟,在夜里看得尤为精致,他看了顾白锦半晌,才紧挨着顾白锦而坐。
但是他并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顾白锦并不存在一般。
顾白锦发现,他比以前更为的寡言,更容易沉默,连话都不愿意再多说几句。
“师兄,你变得有些奇怪。”顾白锦握着雁初的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手覆在雁初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动作轻柔细腻。
“嗯。”雁初应答一声,他也察觉到了这些变化,只是,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随后,他转过眸子看着顾白锦,终于说道,“我以前很喜欢你。”他说这话很平静,而顾白锦却是呼吸一滞。
以前?顾白锦手里的力道不禁重了些许,“现在不喜欢了?”
雁初又是想了半晌,才冷冷道,“没感觉了。”其实他这话伤人得很,但是他说的却是实话。
他的心境太过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就算是和顾白锦在一起也一样。
顾白锦勉强扯了扯自己的唇角,可看上去还是僵硬,“是么。”他话音落下,将自己的手从雁初的手背上收回。
可是,雁初猛然的又是将他抓住。
“凝结元婴时,我遇到心魔,我看到你死了。”冰冷的雁初眸子的神色有些松动,显然,这对于他而言,是最为惧怕的存在。
雁初心底对顾白锦仍是有感觉的,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断掉了,让他感受不到。
顾白锦的眸子闪烁了几下,侧过身,轻轻的在雁初的薄唇上落下一吻,声音很柔的问,“有感觉么?”
雁初摇了摇首。
顾白锦与他唇齿交缠,两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时候,他仍是问,“有感觉么。”
雁初还是摇首,但是,他并不抗拒。
待到一步步试验下去,二人身子交缠到了一起,顾白锦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师兄,现在呢?”
“嗯……”雁初声音有些破碎,也不知是应答顾白锦还是其他。
但是,顾白锦却是发觉雁初的右手手腕处,散发出一种淡色的光芒,还未等他看仔细,手腕上原本的那印记竟是化作了一朵正在盛开又妖冶的花。
事后顾白锦再看,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印记亦是变作了与雁初一模一样的花朵。
正想着要将那《龙阳双修之法》拿出来看看,却是见到雁初走了进来,他手里正抓着一张传音符。
“有事?”顾白锦停下自己的动作,见到雁初点头,他才站起身来。
他与雁初朝夕相处如此多年,如今和变得更为冰冷的雁初又是相处了些许时间,已经渐渐的明白了雁初的思维。
传音符上是雁终南的声音,道要他们去主事堂一趟,并未具体说明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李掌门见了雁初,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不过还是恭敬的作揖,“雁老祖。”
雁初已经是元婴修士,他已然不能像是最初那样,称呼其为师叔。
这时雁终南正好从堂内走了出来,“初儿,进来罢。”要是态度没有变太多的,估摸着就只有顾白锦与雁终南两个人了。
雁初毕竟是雁终南的儿子,就算已然成为元婴修士,这层关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顾白锦与雁初二人一同走进去时,映入眼帘的是有一名老者正坐在厅中,他的身边站着一名看上去四十余岁,风韵犹存的美妇。而雁终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师叔,初儿他们已经来了。”
“嗯。”老者沉闷的应答,带着威严。
“我听说,门派里又有一名结丹修士成功结婴,便是回来看看。”老者又是继续说道,话音一落,他才将视线转到雁初的身上。
突然,他蹙起了眉尖,“你结婴之前吃了什么?”
顾白锦一惊,急忙抬起眸子望着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