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孙氏看了眼身旁的郑华南,见他双眸紧盯着趴在棺木上的郑华文后,孙氏的眼内露出一抹惶恐,压低声音,“华南,你在看什么?”
“娘,儿子觉得,爹的死因没那么简单。”郑华南低低的道。
孙氏皱眉,“华南,别胡说!”
顿了顿,孙氏又补充一句,“事已至此,你是郑家的庶子,有些事,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你莫要深究。”
“你有经商天赋,离开了郑家,你也能自己闯出一片天。”孙氏轻声说道。
郑华南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此时,门外有人通报,护国公到。
一听年成明来了,原本趴在棺木上的唐氏,立即抬头往年成明看去,尔后疯了似的扑向了年成明。
“年成明,你这个挨千刀的竟然还有脸来,宛绣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还把她关去了庵堂那种地方,你有没有心肝啊!”
唐氏还未靠近年成明的身,便被郑华文上前一步拦住,“娘,你疯了,这可是国公大人和长陵郡主,你莫要造次!”
郑华文甩开唐氏,尔后朝年成明和年元瑶弯了弯腰,“国公大人,长陵郡主,小的有失远迎。”
年元瑶看着如此‘懂礼数’的郑华文,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没有开口。
余光瞟了眼四周,最后视线在角落里的郑华南母子身上,停留了几秒。
那大概便是郑仁青的庶子了吧。
据说,是个有经商天赋的男子。
唐氏抹了把眼泪,自知没了郑仁青,自己得罪不起护国公,于是一脸恳求的看向年成明,“国公大人,老爷突然身亡,你能不能放了宛绣,让她回来看老爷最后一眼。”
年成明的表情不太好看,他已经放过郑氏多次了,可郑氏还是不知悔改,这次若不是怀孕了,他定会打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年元瑶虚扶了一把唐氏,“郑夫人,听闻郑老爷突然病故,我与父亲也很是难过,还请你们节哀顺变。”
“是啊,老爷平日里身子一向硬朗,前段日子文正镖局那批货出了岔子后,老爷便气的中了风,瘫在床上,前两日明明已经好转了,可昨夜却突发心病,就这么走了……”唐氏越说越伤心,又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年元瑶听闻后,面露一丝惊诧,“突发心病?怎么会这样,郑老爷从前得过类似的病吗?”
“从未有过,连个风寒都很少得,而且老爷很爱惜身体,每个月都会请名医来给自己诊脉,检查身体。”唐氏道。
唐氏说完,年元瑶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感叹声——
“那就奇怪了,这身子一向硬朗之人,突发心病的几率小之又小,郑老爷这回,真的是命数到了。”
此言一出,原本哭闹着的大堂里,顿时安静了几分,所有人都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是一个中年男子。
年元瑶见大家都看着中年男子,微愣一下,开口道,“这位是大理寺的仵作张大师,早上跟我一起从玄王府出来,一会儿我吊唁完郑老爷后,顺道要送张大师回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