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东街那个徐秀才,昨儿个夜里在自己家里死了,听说大半夜的自己拿刀割的脖子,你们说邪不邪?”
“哎哟,真是吓死人啊,听说住在隔壁的张屠夫可全都看见了,吓得他家一晚上没睡。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这徐秀才也不是什么好人,前两天我还瞅见他背着他媳妇儿和端玉斋里掌柜媳妇乱来呢。害,没成想,这就糟了报应。”
“他媳妇是个好人呀!真是可怜。”
年元瑶站在客栈楼上,眼中映着街市繁华,听得几个食客在底下讨论前些天出的人命案子,本觉得无甚趣味,想要走开,却未曾想听得入了神,倒是听完了,暗暗在心中把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食客狠狠嫌弃一番,转身结账去了。
倒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她今早收到王府管家书信,邀她去给靖安王封玄霆看病,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想因为什么事情给错过了,若是依着她从前的性子,也许这案子倒是想去打听打听,只是现在什么事都比不过封玄霆。
人的命数在天,运势亦然,轮不到她管。
转眼年元瑶已经到了靖安王府,果然气派,那日夜里心中焦急,倒是未曾仔细瞅见竟是这般模样。这封玄霆还真是到了哪里都不吃亏,非富即贵,她暗自摇头,有些无奈意味的笑笑便叩响了大门。
随着小厮一路向前,但见府内四处高大砖筑院墙,墙檐下堆砌斗拱,将那屋顶远远地向天空伸去,显得古朴厚重。白玉阶上,一层一层流英令人心碎,亭台楼阁,雕梁玉栋,小桥流水,错落有致,好一派江南美景。
“姑娘先在此处候着,我这便去通报。”说罢,小厮转身离去了。
年元瑶这才仔细端详起院门外这棵杏树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将光打在脸上,好像爱人的手一下一下描绘着五官,温暖干净。树冠高大,默默显摆着自己数不清的年轮,迎风矗立。许是因为季节还未到,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几朵爱玩捉迷藏的小花骨朵。年元瑶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之中,慢慢闭上双眼。
封玄霆从后院进来之时便看到了这样的年元瑶,安静,沉着,美丽。他的脚步像是生了根,再也不敢往前走进一步,他怕惊醒这样的美好。
可小厮并不能时刻领会主人的意思。
“姑娘,王爷到了,咱们进去诊治吧!”小厮一开口,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背后一阵清凉,看来晚上还是要多盖些被子才好。
年元瑶转过头来,越过唤她的小厮,将目光投向了封玄霆,冲他轻轻一笑。
又是这样的眼神,封玄霆有些按耐不住一般,轻轻咳嗽了一回,便转身进了大厅,这女子对他影响着实有些大。
年元瑶也不气馁,一鼓作气走进去就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包,伸出手要搭上封玄霆的手。她本无甚别的想法,只是此时脑中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所见,有些恶趣味得想试探一番,她。
伸出把脉的几根手指,一直将落不落,等着看某人的反应。
“你为何还不动手?”封玄霆有些尴尬地开口,想他从来杀伐决绝,却不想有如此抓心挠肝的时刻,他本欲将手撤回,可不知为何,对着这个女子,他竟不想动。
“王爷别急,您乃贵体,民女自然需虔诚祷告一番,方能下手。”年元瑶说罢便将手放在封玄霆手上,想了想觉得还不够似的,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封玄霆胸前。
封玄霆一惊,险些跌落椅子,身旁仆人见状,扑通一声跪了满地,暗里埋怨起这不知来历的女子起来,只是未曾想半晌都没动静,胆大些的抬起头来偷瞄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都起来吧!”封玄霆淡淡开口。
年元瑶心里倒是乐开了花,险些就要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皇帝传来圣旨,让靖安王出来接旨。带头的太监带着大堆官兵已经快要走到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