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血的味道在逼仄的牢房里钻进每个人的毛孔,顺着湿冷的地面渗透到身上每一寸肌肤,封玄霆和年元瑶两人深深地看着地上匍匐的人群,眼里喜怒难辨。
当封玄霆说出陈云儿的名字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在那群人身上的惊讶不是他们的幻觉,可是明明前一刻还誓死不从,连自由都无法让他们屈服在他们面前摆着时那份犹豫在这个名字之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尽管异样已经写在了脸上,自始至终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还是不愿意说嘛?”年元瑶等了很久之后,耐心也似乎开始消耗殆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封玄霆会突然说出陈云儿名字来,但她隐隐有些感觉,这条方向是对的,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已经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年元瑶不打算再继续耗下去,眼眸转动,对着刚刚朝她跑出来的陈家村女子只点了点头,而后突然笑了,“大姐,阿宝最近很乖,性格还是一样的开朗,食量也很好,又长高了呢,他还跟我说,什么时候去能去看看阿娘呢,这孩子很孝顺是不是?”
自从年元瑶提出条件后跪在地上半天没说话的女人一下子抬起头颅,死死地看着年元瑶,眼里的凄楚让人心惊。
“你想干什么?”她蹭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双手把在栏杆上,指尖发白狠狠扣在木头上,厉声质问。
年元瑶宛若从天而降的天神,除了眼角边那一抹高高挑起的细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上的人,说不出的悲悯,可怜世人。
“大姐,阿宝很想她的母亲,而我很想帮他,可若是你不配合,那么他也许此生都不得见他心中心心念念的阿娘。”低沉的声音刺破寒冷的空气传到每一个屏气凝神的耳朵里,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年元瑶扭转腰身,望向大牢内始终一言不发的人群,接着道:“这句话不管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同样有效。”
一片死寂,沉默着的封玄霆寒冷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引得人一阵凉意刺骨,从一进门开始,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话少的可怜的人才是这场内最有话语权的人,只是却一直不曾开口罢了。
终于,冰冷的声音和着着牢房内刺骨的寒意一起呼啸而过,“我保证她说的每一句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掌握着他们的生死,一喜一怒都足以让自己的人生迎来巨大的转机,重生或者死亡。
阿宝的母亲眼里闪过一丝计算,率先冲到了封玄霆身前,满身污浊,唯有那一双眼睛闪闪发光,骇人至极,漆黑的瞳仁里燃着火光,低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封玄霆拉过一旁的椅子,拿出随身带着帕子擦拭了一番,这才坐下,年元瑶猜测这个男人出个门到底要带几条帕子,正思索之间,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拉住往后带去,直到坐到一把已经干净些的椅子上,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在给自己擦凳子,耳尖有些泛红。
封玄霆接着又把年元瑶身旁的一把椅子擦拭了一遍,再用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手之后,才好整以暇地继续开口,“靖安王,封玄霆。”
那女子瞳孔扩张,嘴巴还维持着问话之时不自觉张开的模样,半晌,才回过神来望向封玄霆,“王爷是十六岁便征战沙场,从无败绩的靖安王殿下?”
封玄霆言简意赅地点了一下头,算做对这个问题地回答。
“他是靖安王,难怪他在陈家村之时武功那么好。”
“他真厉害,难怪连村长河陈武都打不过他。”
“你们可都听着啊,我可是和靖安王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