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元瑶这才警觉起来,眼前的封尘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精明算计的眼里满满都是跃动的小火苗,一跳一跳的。
从前那个看上去简单直接甚至有些蠢笨的永安公主简直在眼前消失殆尽,眼前这个人绝不是那个能轻易糊弄的人。
封尘玉显然看出了年元瑶的想法,坐在对面接过一杯茶,有些嘲讽地道:“你不会以为就凭着会掉几滴眼泪和足够愚蠢就能在这个吃人不如骨头的地方长久的活下去吧?”
年元瑶很快收拾好情绪,回道:“这一回倒真是我看走眼了。”
封尘玉有些怡然自得,显然觉得在这一点上赢过年元瑶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这是噬心蛊?”
年元瑶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震惊之后就只剩下无奈的笑意了,以前竟然觉得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公主愚笨无知,甚至私底下不知道骂了多少句不自觉地蠢货,不由有些羞愧的意味,偏偏现在的公主就跟能猜透人心似的,一下就抓到了年元瑶的心思。
她接着呵呵笑了两句,声音淡淡地:“你以为我不该知道这么多,甚至私底下不知道说过我多少次蠢货了吧。”
“不怪你,有时候演的多了,连本宫自己都快忘了哪个是真的自己了,连本宫看着镜子里的人都会产生疑问,这是不是同一个人,更别说你了。”
年元瑶有些尴尬地开口,“公主殿下明察秋毫,是民女狭隘了。”
那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年元瑶憋在心里没敢问。
她仔细端详手中盒子里睡着的小虫,有些不确定道:“我也只是曾经在古籍上看到过有这个东西,也不知其具体饲养方法,按理来说,饲养一只蛊虫已是十分不易,寻常人家需要花上十年甚至数十年,可眼下中这样的蛊虫之人已达数百之众。”
封尘玉皱眉,“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被人下了同一种蛊虫?”
年元瑶不打算隐瞒,爽快将新娘离奇死亡,再到追查至陈家村之后的种种以及蒋离的故事一并和她说了,点点头道:“公主殿下 所种之蛊虫眼下并无可解之法,所以……”
“所以你们打算一直瞒着我,等本宫哪天横尸宫中还以为自己不过是被梦魇所扰,活活把自己给吓死了?”
年元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不做辩解,只说到:“公主殿下是从哪里得来这蛊虫?”
封尘玉见她想要转开话题也不再多做纠缠,顺理成章地接了下去:“一个苗疆商人之手,具体是何人,我想本宫没有必要也无需同年姑娘再一一交代吧。”
年元瑶摸不透她的心思,沉默片刻后,又听到她说道,“你在想该不该信任我,该不该将我拉入你们地队伍里,而此刻我又是不是在演戏,你有些不知所措了。”
年元瑶一笑,“公主殿下多虑了,民女确实在想,不过想的却不是该不该信任您,您中蛊虫已经月余,民女对自己地医术虽谈不上百分之百精通,却也是差不多了,想必近日来公主殿下过的并不好,而此刻公主殿下想活下去就必须与我们合作,这也是您为什么会找上我地原因。”
封尘玉有些怔愣,很快又掩饰过去,“有意思,你果然和从前那些人不一样,难怪他就是对你另眼相看了。”
年元瑶知道他在说封玄霆,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不再多问,在一旁仔细研究起来手里那只看上去实在年幼的虫子,恰在这时,一阵睡意袭来,眼前只余一道越走越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