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阳心性早已扭曲,竟是生生剥下了魔修面皮,挂在魔窟前招摇,这般心狠手辣,怎能不让人心生畏惧?
这也仍是罢了,左右不过是两个可怜女子,只要不多造杀孽,又有谁人会与她们过不去?可偏偏鬼阴却还有一只阴蛛。
阴蛛的性子更是诡谲,它倒并非剧毒,而能下咒。
鬼阴阳姐妹深恨男子负心薄幸,但只要见到有男修三妻四妾,哪怕是他一心想要开枝散叶、为家族绵延子嗣呢,也是看不过眼。
这时只消放阴蛛去给他咬上一口,之后男修与人同房后,在突破筑基期前,一生一世都不能再和他人同房了。哪怕是生出异心,都要被咒术攻心而死!而天下间,能突破筑基期的修士又有几个?
自鬼阴阳姐妹捣毁魔窟,就在这数个大洲之间很是掀起一番风浪。
她们不知从何处学来了极厉害的遁术,以自个的鲜血为引,那就是瞬息千里,不在筑基期修士遁法之下。
而那时两人寻到了无数家有妻妾的男修,阴蛛也是大逞威能,短短数日之间,咬了不下百人。
姐妹俩终是出了口恶气,在那些男修集结起来要寻她们晦气时遁逃而走。之后数年没得消息,再出来时,修为已突破至炼气七层,阴阳二蛛威力也越发了得。
此回两人依旧是看不惯负心薄幸之人,不过下手起来倒也有了分寸,只是她们平日里笑容满面,轻言细语,一言不合后,就要让阴蛛咬你一口。
天下男修众多,越是要壮大家族的子弟们,越是沾染女色,也越是容易给这鬼阴阳盯住。
如今王家不过是要让子弟历练一番,偏偏引来这一对毒妇,恰王康德亲生子嗣大部分在此,又多半都是没能耐筑基的……万一哪里惹恼了鬼阴阳姐妹,他们王家下一代的嫡脉,就别想枝繁叶茂了。
王英悟说完,面上戚戚,很是不安。
徐子青听了这姐妹之事,虽觉得她两个有些偏激,倒也不曾将其视为洪水猛兽。缘起二人受害,此后诸事,也是情有可原。倒是对王氏父子之心不甚赞同。
既是娶了妻子,自当一心一意,鬼阴阳姐妹以咒术胁迫人的确过分了些,可以家族为由背弃爱人,亦不是大丈夫所为!
想到此处,徐子青也没了和王英悟说话的意思。他现下只觉得那对姐妹很是率性,不过早年遭逢磨难,因此困于心魔,无法顿悟。若有一朝能放下前事,心境自然打磨通透,磨难亦将变作磨砺,筑基化元,大约都不在话下。
徐子青与王英悟说话,即便都是传音而为,神色间也难免露出一些端倪。那边王康德招待鬼阴阳姐妹,是焦头烂额,也不能阻止了她们留心这边。
于是忽然间一阵清风拂过,徐子青左右两侧便都出现一道倩影,各个笑吟吟说道:“公子在顽什么哪,可愿与我姐妹两个说一说?”
王英悟顿时脸色煞白,心中更是后悔不迭。早知这两个毒妇如此敏锐,便不该为与徐子青交好而说了那些话来。
徐子青也觉出有异。
这两个女修笑意虽盛,眼里却无喜悦,而右边那女修半张面上斑斓色彩闪烁,竟好似在她脸上游动一般。实在让人惊骇。
王英悟见到,更是慌乱,嘴唇颤动,真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子青却温和一笑,说道:“两位道友有礼。”又道,“并未说什么好顽的,不过是闲聊罢了。若是两位不介意,也可一起。”
鬼阴阳见徐子青这般态度,颇觉有趣,互相对视一眼,就都巧笑着,一个扯徐子青左臂,一个抱他的右膀,凑到了他的身边:“自然不介意,公子好生温柔,我姐妹俩真是欢喜。”
王英悟如蒙大赦,当时就站起身:“既、既然几位前辈一见如故,晚辈便不打扰,请、请坐这里罢!”说完立时闪身,把位子是让给了鬼阴阳去。
那边王康德一直留心着,见王英悟过去,也是松了口气。王氏父子见鬼阴阳缠上徐子青,虽说对他颇有歉意,却仍是放下心来。
鬼阳鬼阴双双就坐,侧头去与徐子青说话。
徐子青看到王英悟狼狈模样,有些好笑,而后收回视线,朝两姐妹善意点头。
姐妹俩越发觉得奇异,莫看她两个相貌年轻,实则已有四十余岁。闯出名头也有二十多年,女子也还罢了,却从不曾见到哪个男子对她们这般和善的,安能不怪?
鬼阴面皮上斑纹鼓动,娇声说道:“公子不怕我们吗?”
徐子青一怔:“怕什么?”
鬼阴纤纤素指抬了抬,指着自个的脸面,说道:“公子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