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是一夜过去。
清晨,徐子青睁开眼,讶异地发现戒中人竟再度现身于面前。
莫不是昨日云兄又相助他守夜了?
他侧头一看,却见到两根妖藤攀在洞顶,一面似乎有些瑟缩,一面却又将叶苞对准云冽,似是畏惧,又似是警惕。
徐子青心中生出几分感动,又生出几分好笑。感动的自然是妖藤护主本能,即便对着畏惧之人,也要维护自己;而好笑的便是因着云冽了。
在徐子青看来,好友云冽分明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可勿论是妖藤也好、重华也罢,竟都对他很是惧怕,却不知是因何缘故了。难不成果真是性情不合么?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多思无益,如今他先得与云兄道一声“早安”才是。
想毕,徐子青一伸手,那妖藤便窜了回来,犹如归乡游子,迫不及待地重新钻入他的手心,回去丹田里了。
徐子青就转过头,看向云冽。
可还未等他说话,云冽倒是先开了口:“自今日起,你随我练剑。”
徐子青没料到会听他如此说,顿时一怔:“云兄要教我?”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是否是自个听得岔了。
云冽颔首:“白日练剑,夜里修行。”
徐子青这时方才反应过来,心中霎时一喜,连忙就要起身行礼:“能得云兄指点,当真是感激不尽!”
云冽却是一个拂袖阻了:“你我相交多年,勿须如此多礼。”
徐子青则笑道:“日后我若能入五陵仙门,也算是云兄的后辈,这一礼云兄自然当得。”不过他却并未坚持,左右感激之情尽在心中,他和云冽这许多年交情,到不需要那般矫情。
说了这两句,徐子青正了正面色,又道:“请云兄教我。”
若能得云冽这等剑道高人教导,比他自个胡乱摸索可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去。
云冽素来没什么废话,只言道:“你站到边处。”
徐子青自无二话:“是,云兄。”说完就立在洞壁前面,目光一瞬不瞬,定在那白衣人影身上。
云冽抬起右手,左手并指一抹,霎时右手上便现出一柄长剑,朴实无华,而其形状似有若无,与他身形一般虚幻,却又十分相称。
而后他右腕微动,剑尖便挽出一蓬剑花,化作了数道剑影,再一瞬合二为一,重又变作那一柄长剑,好似从未动过一般。
徐子青瞳孔骤然一缩!
他竟然完全不能看清那一剑如何起手,又是如何收势!
只一剑,徐子青便晓得,他从前见过那许多用剑之人,都绝无半个能抵得上云冽万一!
云冽却并非要教他这一剑,而不过是随手动了动罢了。
只是他这即便只是随意的一动,却也是包含了万千剑道之理,既是变化无方,又有万剑归一之意。
“你且将钢木取出。”他试过手后,就此吩咐。
徐子青不敢怠慢,当即手腕一转,已然抓住那钢木在手。
云冽又道:“与我并行。”
徐子青一顿,立时走来,站立于云冽右侧:“是,云兄。”
云冽双脚微分,与肩相平,而右臂擎剑,剑尖微微下斜。
徐子青与他有些默契,当即也仿照其行,与他姿态一般无二。
云冽见徐子青颇能领会,就不多言,径自抬臂,一招斩下。
“刷!”这一剑下来,似连空气都斩裂开来!
且剑势单一,干脆利落,毫无赘余。即便看着平平无奇,似并无绚烂技巧,却又有使人移不开眼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