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到了,徐子青推门而入,果然他那师兄仍是同往常一般,端坐于院中打磨剑意,神色冰冷,双目微阖。
他进得门内,云冽就睁开眼来。
徐子青见状,便已笑道:“师兄,我回来了。”
云冽微微颔首:“坐。”
徐子青当然立刻就去坐了,在他那师兄对面,心中喜悦之情,虽未言明,却仍是十分清晰。他口中却问道:“师兄,金丹期的易物会,你可去了么?”
原来他让重华带回的,非但有自己的消息,亦有易物会的消息。
不过金丹期的修士手里,往往没什么十分出奇之物,便是有,多半也不必拿出交换。他们之间的易物会,常常只是散修之间的易物之处,少有宗门弟子进去的,如云冽这等资源雄厚的核心弟子,那应是没什么好见识的。
云冽果然也道:“不曾。”
徐子青了然。
随后,他就将昨夜之事全数说给了他师兄知道。只说回去院中后,就见到南峥雅躲避,因有前缘,就为他遮掩。就连南峥雅此时有元婴修为,也都告知。不过涉及前世今生、南峥雅重生重修、师兄于南峥雅有恩诸事,却是没有言明。
倒不是不信师兄,而是徐子青心思也算敏锐,他观南峥雅的言行,是并不欲同他师兄有所往来的,那所谓的“恩情”,想必的确是有,可若是让南峥雅以为他们挟恩图报,就十分不好。何况他早先同南峥雅亦有默契,正是要瞒着师兄的。
此处不得不说,徐子青实有私心。
如今他师兄金丹初期修为,已能横扫元婴以下金丹众人,若是再多进境,对付元婴想必也未必不能。可眼下既然还有欠缺,就还是莫要违逆那南峥雅的意思为妙,否则便是对师兄有丝毫损伤,对他而言,也是摧心之事的。
不过徐子青心思细腻,有多方考虑,而云冽对他也有十分了解,自不会看不出他有所隐瞒,当即开口:“子青。”
徐子青一抬头,却见云冽眉头微皱,顿时愣住。
师兄他、他神色竟有如此变化?这可着实出乎意料……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以师兄之能,已是洞察他言语中有失之处,不觉又有些惊慌。
修行十余载,他从无任何事情隐瞒师兄,如今隐瞒了,原本就已心虚,不料立时被师兄察觉,更让湿兄不悦,就越发觉得惭愧了。
未及云冽说出什么,他已然忍不住坦言:“我并非虚言相欺,只是设计南峥兄隐秘之事,故而不能相告师兄。方才躲闪之举,是我做得不妥,还请师兄原谅则个,莫要同我一般见识。”
他说完,再抬眼时,就发觉云冽神色恢复如常,同平日里一般七情不动,才稍稍松了口气。之后便想着:若是再有一样的情形,他可不能再这般行事了,若不能说的,他只对师兄言明不能说就是,那般遮遮掩掩的,实不是大丈夫所为,反而让师兄生气,就太不值当了。
想定了,徐子青轻咳一声,已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个玉盒来。
本想着待天澜秘藏里得到庚金之精后再献与师兄的,此时还是先拿来讨好师兄为妙,只愿师兄莫要气恼。
徐子青看向云冽,眼中颇有几分期待之色,正是轻轻将玉盒放在了云冽手中。
云冽看他一眼,将玉盒打开。
霎时间,一团光华内蕴的透明之物已是出现,虽看似不甚起眼,其中确有一种极为玄奥之感,竟是让云冽心境微动。
他微微一顿,看得仔细些,便认了出来。
“融水精晶。”云冽道。
徐子青神色温柔:“正是此物,乃是在易物会上换来,还请师兄收下。”
云冽略沉吟:“你换来此物,南峥雅花费几何?”
徐子青一怔,随即说道:“南峥兄用一件中品魔宝将此物换来,待日后我有所进境,自会还他这一个人情……此物既是我拿来送与师兄,师兄且莫挂心。”
云冽并不多言,只将融水精晶收入储物戒内,而后才道:“此物于我有用,我应多谢你。”
徐子青松了口气,眼中笑意更深:“师兄助我良多,如今能对师兄有所回报,实不能当师兄之谢。我同师兄相识多年,自认同师兄很是亲厚,若师兄也这般待我,就莫要再同谈一个‘谢’字了。”
云冽果然不再言谢,而徐子青见状,心中越发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