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紧接着,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章太太。”

边维奇怪的咦了声,章太太,谁啊?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等她够到本子抬头看一眼来人,才猛地一下反应过来。

就是她啊卧槽,她就是章太太。

几天前才领的证,边维还没适应已婚的状况,更别提章太太这个称呼。

边维胡乱把本子塞包里,客气又局促:“章先生你好。”

章亦诚的目光淡淡扫过年轻女孩通红的脸,流过泪的眼睛,他沉默着在她旁边坐下来。

边维提起一口气,半边身子僵着,她把懒散的坐姿端正,腿并拢,规规矩矩的像个突然被班主任检查的小学生:“章先生,你不下班吗?”

章亦诚阖眼:“下班了。”

“你为什么……”

边维本想问男人为什么不回家,她想起来别的事,话锋一转,差点咬到舌头:“章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章亦诚道:“挂号处这边通知的我。”

边维脑子转不过来弯:“啊?”

章亦诚并未详细解释,他侧过脸问:“哪个护士给你扎的针?”

边维眨眨眼睛,半响明白男人指的什么,她咳一声,澄清道:“护士扎针的技巧很好,我一点都不疼。”

章亦诚皱眉看向她,似是在说“那你哭什么”。

边维抿抿嘴,右边脸颊出现一个酒窝:“我是嗓子痒,咳的,不是什么大毛病。”

章亦诚不语。

边维挠两下胳膊,也不说话了。

好尴尬啊,她想。

这一排坐着三人,其中一对儿是新鲜出炉的夫妻,年龄差十岁,认识当天就领了证,是被小红本拴住的两个陌生人,漫长又恐怖的磨合期已经向他们逼近。

能走多远还未知。

另一个经历八年久谈,结婚不到半年,面临婚姻的重大危机之一,遭到丈夫背叛。

爱情可以靠荷尔蒙支撑,婚姻不行,靠的是责任。

章亦诚闭目休息。

边维的身边有帅哥出没,但没有这种成熟内敛,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充满魅力的男人,她很不自在,不时挪动一下身子,呼吸放的很轻。

时间分秒流逝,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边维一紧张,就想抖腿,她抠抠手指甲,欲要找话题聊天,看见男人眉宇间的疲惫之后,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输液管见底,边维刚要按边上的小按钮,身旁的男人就已然侧过身,给她拔了针管。

男人的指尖微凉,边维被触碰的皮肤起了层鸡皮疙瘩。

章亦诚起身,边维跟上去,她的脚步忽然一顿,回过头时才发现那个女人在哭,压制着情感,安静的为自己的婚姻感到悲哀。

边维回神,小跑着追上贴着“边维丈夫”标签的男人,她偷偷看他,胸外科主任,身高差不多在一八五到一九零之间,三十三岁,正值壮年,体格硬朗挺拔,五官英挺,喜怒不形于色,身上没有烟草味,不抽烟,干净体面。

别的不说,单就这个颜,多的是人吃。

边维落后几步看着男人的后脑勺边走边想,性子闷了些,寡言少语,情绪很淡。

寥寥几次接触,她发现男人不懂幽默风趣,看起来木讷古板,人生字典里一定没有浪漫这个词。

前面的章亦诚突然转身,边维很敏捷的刹住车,没跟偶像剧里似的撞到他怀里,捂着鼻子冒水汽。

边维平视过去,视线对的是男人的喉结,她想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章太太?

但转而一想,她不也客客气气叫他章先生吗?过些天再提吧,他们还不熟。

夫妻不熟,多滑稽。

章亦诚抬起手臂。

边维下意识用手抱头。

章亦诚浅色的唇角微动,莞尔道:“不是打你。”

边维的脸腾地燥热,她小声咕哝了句:“我那是条件反射。”

章亦诚将手伸到她面前:“手机给我。”

边维傻傻照做。

章亦诚输入一串数字:“这是我新办的私人号码。”

他把手机递还给她,低声道:“在门口等我,我去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