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维手足无措了会儿,才张开双臂环抱住男人宽厚的腰背,她紧闭着眼睛,鼻翼因为紧张煽动着,胸口起伏不定。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吐痰的声音,接着又是很大的一声:“呵——呸!”
“……”
边维眼睁睁看着男人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她有感而发,不知道昨天住在这个房间的是谁,多大年纪,是男是女,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要是两个,他们是什么关系,做什么的,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明天他们退房了,又会是谁住进来。
章亦诚跟她对视,此时想的跟她一样。
边维顺毛似的摸摸男人的脑袋,真可怜,现在一定既难受又糟心,她不自觉的哄他:“要不……我们回家?”
章亦诚一言不发的起来收拾。
边维无意识的朝他看了过去,下一刻就立即偏开头,把视线挪到虚空,气息急促,面红耳赤。
离零点还有将近半小时,章先生跟章太太的第一次酒店体验以失败告终。
酒店前台懵逼,通常情况下,这个点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怎么退房了?看两人也不像是吵架,她笑容亲切的问道:“二位是对我们酒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章亦诚皱眉说:“隔音效果太差。”
边维小鸡啄米的点头,是的,没错,太差了,吐个痰都听的一清二楚,价格跟质量严重不对等。
忽然来那么一下子,她都担心章亦诚会有阴影,从而导致身体出现难以启齿的问题,下半辈子一蹶不振。
前台听完那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也不是头一回有客人反应,她熟练又官方的解释两句就该干嘛干嘛,眼神忍不住在成熟俊朗的男人身上转了几圈。
优质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别人的,多么残忍的现实。
回去的路上,章先生跟章太太都保持沉默,直到进家门,换上各自的拖鞋走进客厅,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放松的表情。
有的人认为酒店有酒店的氛围,那种刺激跟新鲜不是家里能给的,有的人在酒店里会感到不自在,别扭,甚至没安全感。
边维属于后者,章亦诚也是。
他们一致认为还是家里好,再脏再乱也会觉得舒服,酒店就是再华丽再精美,跟家都没法比。
边维觉得身上有酒店带回来的味儿:“我想再去洗个澡。”
章亦诚颔首:“去吧。”
边维进了浴室又探出头,有点儿结巴:“我、我一会儿就洗完了,你也洗一下。”
章亦诚说:“好。”
浴室的水声持续了五分钟左右,边维出来,章亦诚进去,上演着老夫老妻的模式。
房里静下来时,已经零点十分,同居以来,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晚了都还没睡,而且很清醒。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边维蜷缩着手脚面朝墙壁躺了一两分钟,就被一只大手给扳过来,捞进一个怀抱里面,她没抬头,平视的时候看到的是那枚好看的喉结,之前打过交道,还算熟悉。
长发被拨开,边维咕哝了句:“明天要上班的。”
章亦诚圈着她的腰,亲她柔||软的嘴角:“这个时间确实不太适合,可是你难得已经准备好了,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边维眼神躲闪:“没有。”
章亦诚的嘴唇虚虚贴着女孩的耳朵,轻轻呼气,夹杂着些许笑意:“撒谎。”
边维如同被电,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她乖乖躺在他怀里,心跳的快要飞出来:“关……关灯吧。”
啪的一声轻响后,房间里陷入黑暗,之后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
边维醒了,饿醒的,她闭上眼睛吞咽口水,试图缓解一下饥饿感,睡着了就不饿了,平时这么做能起到作用,但是这次没有用,还是很饿。
胃在死命的抗议,要吃东西,要吃很多东西,现在就要吃。
月光从窗户那里洒进来,边维借着那点稀薄的光亮打量熟睡的男人,两个小时前,他们共同迈过了人生重要的一步,夫妻关系不再只是寡淡的笔画,灌输进去了真实的情感。
说实话,除了害羞,还有些尴尬,毕竟坦诚相待了嘛。
边维分散注意力也没能压住饥饿感,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慢慢把腰上的那只手臂拿开,轻手轻脚下床。
脚沾地的瞬间,边维的第一反应是,小说里形容的腰又酸又麻,小腿抽筋,合不拢什么的都不存在。
疼倒是真的疼,却没到下不来床的惨烈地步,过一天应该差不多就能好。
累也是真的,身体有点虚,软|绵|绵|的,提不起多少劲儿,尤其是,那感觉不亚于跑了三千里,喘成狗。
边维搓搓脸,不敢去回想细节,她扒拉出一盒老坛酸菜,凑近一看,哎哟卧槽,过期了。
无良商家,过期了还卖!边维忍痛把泡面扔进垃圾篓里。
心塞的边维去厨房开锅烧水,现实跟理想果然有巨大的差距,从女孩变成女人,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夜晚,她不在温|柔|乡里睡觉,竟然要披头散发的出来煮面条,饿的能看见星星,好惨。
客厅里有响动,边维嗖地一下转头。
章亦诚把另一个灯打开,进厨房开冰箱拿鸡蛋。
边维挪到一边看男人忙活,肚子太饿了,顾不上害羞,她见他往锅里放了一大把面条,完了又加一把,连忙说:“太多了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章亦诚说:“我也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