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爱甜一边说,一边哭,却没有抽泣的声音,那眼泪,才是真真的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被她一遍遍抹去,又很快出现在她脸上。
褚望秦看着她哭,脑子里空白一片,整个都懵了。
“本来就够烦了!你还来捣乱!”楚爱甜吼了一句,终于带出了些许恨恨的哭腔。
“那你真觉得自己没错吗?”
那一吼,许是吼的他元魂归位,褚望秦轻笑了笑,再自然不过的抬手,扣住她的脸颊,大拇指再轻柔不过的拭去她的泪,语气沉沉:“你有本事,就滚回到那天去,在我车跟前做操之前,以后也别在我面前出现。”
“这样的话,”褚望秦屈指,冷不丁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云淡清风道:“你就不会害我总是走神想你。”
楚爱甜绝望地闭眼:“这么恨我,就是说你以后还会固定找我麻烦?”
“我找狗屁麻烦,你就是个麻烦。”褚望秦咬牙切齿地拧着她脸颊,力道大的她怀疑自己饱满的脸颊要给拧掉了。
“不过,算你还有点眼色。”想到那晚的邦迪,褚望秦脸色缓和了不少,“知道主动把创可贴送过来。”
楚爱甜不知道,这个是明璐小姐为了拯救自己工作而做出的补救,所以一头雾水的停止了抽泣:“我……创可贴?什么时候?”
男人心思何等活络精明,看一看楚爱甜的表情,就知道那东西绝对不是她送过去的。想起当时和之后两三天的喜悦,褚望秦真是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以为你会给我的东西。”
褚望秦低下头,语气有些阴沉,那一点受伤的失落,被他用这语气神态妥善藏好了。
但楚爱甜听出来了,此时又兼之回过神,意识到刚刚那一通发火,是不该朝着他的,心里也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遂用食指抬了抬褚望秦的下巴,本意是为了观察。
可她做的极其顺手,褚望秦面对她又没有半点防备,冷不丁地就形成了一个调戏的经典姿势。
“……”
楚爱甜严肃而仔细地盯着他的嘴角看。
褚望秦这个人,认为所有的事都有可能有所变化和转移,除了他这一张脸。他一直是知道自己好看的,但是以前没当回事过,这一刻却微妙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还好高过了平均线,让这一刻的每秒延伸,都自有时间的深意。
而楚爱甜其实就是在看他嘴角下巴是否还有伤,且后知后觉地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对,竟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褚望秦眼神垂下,落在她翘起的小猫似的薄唇上,自己也难以抑制地挑了眉头:“怎么了?”
“你可能没在农村生活过,我七岁以前有。我觉得我这样,”楚爱甜收回了手,忍俊不禁:“卖牲口的时候不是有那个检查吗……”
褚望秦:……??
他挥掉她的手,脚步不自觉地往前逼了两步,气极反笑:“你说什……”
褚望秦的话堪堪卡在一半,立刻飞速伸出手去捞人——因为站的太近被逼近水池,楚小姐自认反应快的一弯腰,反而倒栽葱的扎了进去。
她儿时看过的偶像剧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庇护她。
男人一把扣过她的腰,两个人在月色下来个翩翩起舞前的对视……之类的。
楚爱甜依然头倒着栽进去了,褚望秦伸手的唯一一点用处,就是……
emmmmmmmmm。
被她一拉,一起进来了。
其实水并不深,及她的膝,及褚望秦脚踝上四五厘米。
问题的关键是,很尴尬。
她以前在有钱人的圈子里混过,深刻知道任何流言蜚语只有飞的更快而且更夸张……她的名声倒是没关系,就是褚望秦的……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他狼狈湿透的样子,大概会让什么样流言蜚语出现。
“你什么表情?”
这水于他太浅,褚望秦爬起来站直后,背靠着璧沿,危险地眯了眯眸,预备着只要她多说句什么‘牲口’,他就把她摁在这里,淹死算了。
楚爱甜没有隐藏的习惯,把心里想的大大方方说了,顺便拧了拧白色t恤上的水。
“这算担心吗?”
“这……不算担心吗?”
楚爱甜转念一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不过是你的话,应该也不意外。”
——反正一个不学无术热爱美色的公子哥,常年娱乐版大宝天天见,是可以想见的。
褚望秦这么多年来,也早习惯了,别说除了他爸没人敢,就算有人指着鼻子骂他荒淫无度游手好闲女友换太快,他也无所谓。
她说的没错。
褚望秦腿长,轻轻松松跨出了池子,回过身来向她伸出了手。
楚爱甜默认了这是要拉她一把,没有多想,把手递了过去,同时脚也踩上沿边,一使力,就能跳下来了。
计划的很好,事情也确实这样发展了。
就是……拉她的那道力气太大。
楚爱甜是生生被他拽进了怀里,男人的胸膛宽厚温暖,那热度和触感令人感到全然的陌生。连风吹过,都会惊动人的呼吸一般,重新回到空气中的皮肤敏感地僵住。
那中间没有停顿,画面若是在电影里,就是连贯的一帧一帧影像。
月色如水,高悬空中,柔和的光亮照着夜色,男人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温热柔软,几乎没有实感。
门也在此时恰好被人推开,出来找人的大堂经理及一众服务生,还有褚望祺先生,都将这画面的尾声尽收眼底,可惜女人的脸被他刚好挡住了,他们看不清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