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再说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我,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汹涌而来的就是感激涕零。
我在他开口前提要求:“我想我需要个能让我看起来像如诗的东西,比如面具或者——你手底下的人有没有会易容术的?”
他低头思考半晌,才回道:“不,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先好好休息。”
我也不强求,毕竟这样说出来和送死也没差什么了,我掏出唐舜在门口给我的银子,递到他手里。
他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我,借着在灯光下看到银子上的字之后脸色就变了。
我没再和他说什么,点点头和他告辞,走到门口他叫住我,我回头只见他正了身子,直直向我弯腰行礼,这是一个表示感谢的鞠躬礼,我收了。
第二日我是在沈如诗的注视下醒来的。
她心情很好。
“昨夜的雪好大,地上落了很厚的雪,想必今年是个丰年呢!”
我疲惫的点点头。
“如画,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堆雪人吗?”
我眨眨眼。
吃过早饭,她就和绿柳蓝馨一起到院子里堆雪人。一粉,一蓝,一绿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笑的见牙不见眼。我忽然生出一种为人母的感觉,这么一算,我好像快活了三十年了,除了外貌在变,内心也在变,变得越来越懒。
我:我是不是太圣母了?
系统:听实话还是真话?
我:听点废话吧。
系统:呐,做人嘛,最要紧的是开心咯,你想那么多不如让我煮碗面给你吃啊?
我:去吧,煮朝鲜冷面,酸甜口那种。
系统:……你这女配怎么这样啊!
我不再理会系统的叫嚣,摸着自己鬓角边垂下的一绺长发,我真的想吃碗面,毕竟没有生日蛋糕,长寿面还是聊以慰藉我渴望被重视的内心的。
我叹了口气,还是觉得自己太圣母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景昱仁拿我当靶子,沈如诗虽然从没想过伤害我,但我还是那个因她而死的伯仁,唐舜救我也是因为他以为遇险的是沈如诗,许汉文和我闹着玩还是因为我能陪在沈如诗身边,萧童——不一样,他是因为我是蓝馨的主子。
说白了,女主永远都站在一个无辜又高不可攀的位置碾压着一切无关人员。
沈如诗错了吗?没有。
景昱仁错了吗?也没有。
唐舜错了吗?当然还是没有。
那么,谁错了呢?
我拽下手镯,忽然往地上摔去。镯子蹦出老远,预期中的脆响没有如期而至,反倒看着玉色的镯子从地上弹起来,还弹了三四次,“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沈如诗脚底下。
我又一次惊呆了,这镯子不是玉的也不是塑料的,这踏马简直是个硅胶的吧!
“诶?娘娘,您脚边,小心。”蓝馨脆生生的提醒到。
粉棉袍的沈如诗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系统小姐姐”在嘴边吹了吹,仔细的看了看,又抬头向我望过来,大声道:“画儿,这不是你的玉镯吗?”
我翻了个白眼,伪装成焦急的样子,“可不是嘛!刚刚还在找呢。”
沈如诗踏着雪走过来——她喜欢雪地的声音——我没叫下人们扫,留下一串带着“嘎吱”声的脚印,她走到我面前抓过我的手。
“这不是正好吗?怎么会掉出去的?”
“我手滑。”
“哦……是这样啊……那下次小心点。”
我点点头。系统安安静静的,我扔出去以后才后怕,万一这玩意碎了,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摸着一点裂痕都没有的“玉镯子”,我低低道:“果然穷得连个道具都舍不得买。”
系统:你哪儿那么多事儿!
正月十六,复朝第一天,皇帝气急败坏把所有官员都轰出医政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景昱仁进了府门,改了自己在门口憨厚朴实缺心眼儿的形象,进了府门就直奔芷兰堂。
沈如诗还在睡着,我坐在惠兰堂房顶,把许汉文和景昱仁的互动看个清清楚楚。
他们先是客套行礼,接着是一些肢体接触,再然后似乎讨论了什么,互相扯衣服了!离芷兰堂的正屋越来越近了!妈呀!这是要干啥呀!我诗要头顶大草原了!
我跳下房顶,脚踝“咯嘣”一声,顾不得其他,往芷兰堂跑去,推开门——景昱仁正把衣冠不整的许汉文压在桌子上——的画面辣眼睛得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以为我会说,你们在干什么,或者说你们不要脸之类的,可是我脑子里却是——这个姿势怕是不舒服吧?
exo me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污了?
他俩见我闯进来先是一阵愣,然后放开对方,整理衣服。
“打扰了……二位继续,那个需要和如诗保密吗?”一边低头后退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