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刚忙解释道:“老主人与每个千门弟子都有一套独特的密语,外人就算截获了这些信,也决计看不明白。而且每封信是分成两半,由一对信鸽分别运送,被外人同时截获并破解的可能微乎其微。”
任天翔不禁对司马世家保密工作的专业和细致暗自叹服,司马世家当年能从一代奸雄曹操的后人手中,夺得魏国江山并开创一个属于司马氏的朝代,显然绝非偶然,专业的情报工作和保密手段,是其中最重要的保障。
“有没有可能褚然还不知道你和我都背叛了司马世家?”任天翔沉吟道,“我能否以司马世家少主人的身份跟他相见?”
褚刚眼睛亮了起来:“老主人原本在长安,不过上次他为除掉肃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他的谨慎必定不会再留。尤其现在朝中大肆搜捕李辅国同党,老主人肯定要离开长安以策安全,因此他与我堂兄未必已经会合。而长安与西番远隔千山万水,信鸽一来回至少得两个月,西番大军从集结到上前线得两个月,打到长安又得一个多月。因此我堂兄未必收到公子和我背叛的消息,公子若以少主人的身份与之相见,他多半不会怀疑。”
任天翔盘算良久,沉吟道:“西番军东侵,和史朝义叛军在横水的集结,从时间上看实在太过巧合,可以推测这是我爷爷半年前就安排下的计划,褚然只是按部就班地实施。如果是这样,褚然未必知道你我最近的情况,咱们若以同门的身份与之相见,说不定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褚刚会心一笑:“看来公子心中已有新的计划?”
任天翔嘴边泛起熟悉的微笑:“现在,咱们就坐等周通的消息了。”
周通没有吹牛,当天黄昏就找到了褚然的落脚点,还联络到不少失散在长安的大唐兵将,以及少数义安堂和洪胜堂的弟子,众人听闻郭令公率军已到城外,俱欣喜莫名,纷纷表示愿做唐军内应,以助郭令公收服长安。
任天翔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信任自己和郭子仪,倍受鼓舞。他将众兵将分成几部,并约定联络信号,然后在周通带领下,直奔褚然住处。当他看到周围熟悉的街道,又惊又喜,没想到褚然所住之处竟然是任府,任天翔对自己家再熟悉不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内院,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很快就在后院一书房中,找到了这位分别多年的老朋友。
“是你们?”褚然也是一眼就认出二人,惊喜地一跳而起,他先示意身边的西番兵卒退下,这才与任天翔见礼。褚刚趁机对他道:“少主已经知道自己身份,大哥还不快拜见?”
褚然连忙拜倒在地,哽咽道:“千门弟子褚然,拜见少主!”
任天翔扶起褚然道:“褚兄不必客气,你我虽为主仆,实则是兄弟,以后不必多礼。当年在西域,若非有你倾力帮助,小弟能否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三人见礼毕,任天翔问起褚然别后之情,才知他果然是收到司马承祥的飞鸽传书,要他借任天翔打下的基础去西番发展。他依令去了西番,很快出人头地,成为通行西域的富商大贾。当西番与大唐发生冲突,他这个了解西域地形地貌的商贾被松赞巴吉待为上宾,并凭着过人的智谋得到重用。这次西番大军正是在他的谋划之下,一路势如破竹攻到长安,从背后给了大唐狠狠一刀。西番军占领长安后,他立刻令人将任府和当年司马世家的祖屋保护起来,只是两座府邸都已人去楼空,他便以任府作为自己住所,以自己的地位加以保护,总算使之免遭西番兵的洗劫和破坏。
“太好了!我大哥若能击败唐军主力,褚兄当居首功!”任天翔将自己融入司马世家二公子这个角色,拍着褚然的肩头鼓励道,“我当禀明爷爷,记下褚兄这桩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