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瞪着他,狠狠道:“你真该死!”
公冶烈喉咙里咯咯作响,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刚想做点什么,忽然感觉后背一凉,身子不禁猛地一颤。
和尚神色一凛,立刻松开了他的脖子,脚下急退。
他这一下的反应虽然已经很快,但却还是来不及了。
他看到有十几枚银针从公冶烈的胸膛里暴射而出,打向了自己的胸口,而且每根银针之后还连着数条利如锋刃的“夺命丝”。
和尚脸色大变,原来玉情殇方才不出手,竟是在等待一个这样的机会!他衣袖忽然一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雪亮的长刺,正是他刚才杀青衣少女的时候从她的手中夺下来的,为了以防万一,便藏在了身上。
他手中长刺一挥,银针丝线已被挡落斩断。与此同时,他身子猛地向前一冲,右肘挥出,重重地砸在了公冶烈坚实的胸膛上。
“喀喀喀!”骨骼碎裂,血注喷涌,公冶烈健壮的身子向着身后的玉情殇直飞过去。
而玉情殇的视线一直都被公冶烈的身子挡着,没有看见和尚用长刺挡落银针的举动,本来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却忽然看见公冶烈的身子莫名其妙地向着自己飞了过来,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手中纸扇急挥。
那十几条“夺命丝”虽被和尚划断了,但却还是在公冶烈的胸膛里面,玉情殇的纸扇这一舞转,牵动着锋利的丝线四处切割,公冶烈的上半身立时碎开,五脏六腑四散翻飞,似这般血腥骇人的景象,恐怕就连久经沙场的屠夫都会悚然失色。
然而就在这纷飞的血肉碎骨之中,玉情殇忽然看见一道白光一闪,一根雪亮的长刺已经冲破漫天的血肉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这一击来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闪躲。
当他的眼睛看见这道白光时,这根长刺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而且长刺来势不减,继续向后,将他的整个人都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此时天上的血肉都已经落地,玉情殇这才看见和尚的模样。
--他完完整整地站在那儿,右手还保持着一个扔东西的姿势,显然这致命的一击正是他的杰作。
和尚缓缓地收回了右手,用力地握着自己的左肩,身子不禁微微有些颤抖--方才的银针实在来得太突然,而他又不擅长使刺,那一挥虽然挡开了大多数的银针,可还是漏过去了两枚。
玉情殇整个人被钉在墙上,一动也不能动,然而脸上却浮起了一抹惨烈的笑意:“好功夫!”
和尚也吃力地一笑:“彼此!”
玉情殇的嘴里已经涌出了鲜血,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在我们出手之前,并没有认出我们的身份,是吗?”
和尚道:“没错。”
玉情殇道:“那你是怎么识破这个布局的?”
和尚笑了笑,用眼睛环视了一下大厅,说道:“你们的布局的确很下功夫,这里的布置几乎和大廉府一模一样,只是……你们摆错了花。”
“哦?”
和尚偏过头看着窗台上的几盆兰花:“兰花清新淡雅,是君子之花,所以你们认为这是最符合大廉府气质的花朵。可是……”
他淡淡一笑:“你们忘了一点,大廉府的二小姐杜若怜天生体弱多病,而且对兰花过敏。所以大廉府里面是绝对不可能会摆兰花的。”
玉情殇先是一愣,随即惨然一笑:“百密一疏……”
“那我的问题……”和尚刚说到这儿,却发现玉情殇已经断气了。
不过不要紧,对于那个问题,他心里大概也已经有个答案了……
薄云遮月,夜色正迷离。
苏蛮蛮抱着胳膊蜷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忽然“哗啦”一声,苏蛮蛮一惊,只见原来是只蝙蝠从木堆中飞去了,便又失落地垂下了头。
“喂!”一个充满倦意的声音随即响起。
苏蛮蛮豁然起身,惊喜道:“你来了……”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和尚高大的身子忽然向她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