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琪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神情有些犹豫。厅中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任天琪身上,只等她出言。
就在这时,忽听后堂传出一个软腻腻的声音:“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得让小姐亲自出来,原来是天翔回来了。”话音未落,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妇已来到厅中,众人急忙起身相迎,任天翔寻声望去,就见她浑身翠绿衣衫,看年纪已近四旬,白皙的面庞上五官轮廓分明,与中原人有明显的区别,尤其一双深邃的眼眸,像宝石一般碧绿晶莹。
“夫人好!”众人纷纷问候。她的目光却落在任天翔身上,淡淡笑问:“几年不见,天翔好像懂事了不少,见了你萧姨还不快请安?”
虽然任天翔一直对这个女人并无好感,但她毕竟是任重远的女人,经过这么多年的江湖生涯,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狂放不羁的纨绔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失了基本的礼数。只得拱手一拜:“天翔见过萧姨,给萧姨请安了!”
萧倩玉咯咯一笑:“乖孩子,难得你还记得你萧姨。这些年流落江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金镯子,递到任天翔面前,“可惜现在义安堂经济状况很不理想,萧姨也没有多的钱给你,这只镯子你拿去当了,当是萧姨打赏你的一点零花钱吧。”
任天翔没想到萧倩玉竟将自己当成了上门要钱的无赖,他推开萧倩玉的金镯子,淡淡道:“多谢萧姨好意,只是天翔这次回来,不是来跟萧姨要钱。”说着他转向任天琪,“我只想要天琪告诉大家,我那块玉片的真正来历。这不光对我非常重要,对你也非常重要。”
任天琪别开头,咬着嘴唇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那块玉片。”
厅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除了垂头不语的季如风和手足无措的姜振山,所有人望向任天翔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任天翔知道自己这次赌输了,被自己至亲至爱的妹妹出卖,他又是心痛又是失落,义安堂的得失还在其次,天琪的背叛才让他心如死灰。枉自己费尽心机要救她帮她,没想到她却在最关键的时候,与自己的对手站在了一起。
任天翔转回头,向厉不凡伸出手,涩声道:“还我那块玉片,我从此离开义安堂,与义安堂再无任何关系。”
厉不凡正要将玉片递还任天翔,却听有人开口道:“等等!”
说话的是萧倩玉,她悠然来到大厅中央,对众人款款道:“我听说这墨玉残片共有七块,合称‘义字璧’。当年始皇帝不惜焚书坑儒,冒千年骂名也要得到它,所以义门中人才将义字璧裂为七块。它原本就是义门代代相传的圣物,义安堂与义门一脉相承,所以它毫无疑问应属于义安堂。”她略顿了顿,优雅地捋了捋鬓边秀发,碧眼往场中徐徐扫过,“虽然我不知道任天翔是从哪里得来这块残玉,但毫无疑问它是义字璧的一部分,既然如此它就必须由义安堂的人来保存。任天翔既然不愿再做义安堂的人,那么他也就没有资格再拥有这块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