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就坚决地将借条还给司马瑜,断然道:“不行,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往我脖子上套绞索。”
司马瑜笑着将借据塞回任天翔手中:“别着急做决定,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填上名字按上手印不迟,你需要这笔钱。”
司马瑜已经离开很久,任天翔依旧对着那张借据呆呆出神。褚刚不解道:“公子不是说,一个人的价值与他欠债的多少成正比吗?既然司马公子给你送来巨款,你何不爽快地收下?”
任天翔微微摇头:“司马瑜给我的不是债,而是卖身钱。”
褚刚一怔:“卖身钱?此话何解?”
任天翔叹道:“司马瑜查清了我所有的底细,知道我穷得只剩下一身债,却还巴巴赶着给我送钱来,而且一出手就是二十万贯之巨,这说明这笔钱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根本就没打算要我还这笔钱。”
褚刚笑道:“那岂不是更好?公子将这二十万贯先还给韩国夫人,司马公子那里总比韩国夫人好说话吧?”
任天翔连连摇头:“我欠韩国夫人二十万贯,她会尽量协助我赚到这笔巨款。我要是欠下司马瑜二十万贯,他不仅不会帮我赚回这笔钱,反而要从中作梗,破坏我的赚钱计划,让我没法还他这笔钱。”
褚刚挠挠头:“借给你钱,却不要你赚钱还他,莫非他疯了?”
任天翔摇头叹道:“他没有疯,这二十万贯借款他根本没打算收回。他是要用这笔债务作缰绳,将我牢牢拴住,从此不得不听命于他。”
褚刚皱眉想了半天,迟疑道:“你怎么知道司马公子的用心?”
任天翔微微笑道:“是直觉。司马瑜做事有条不紊,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他就像最冷静最高明的棋手,至少算清了后面十步才会慎重落子。他查清了我的底细,赶来拆我的台,断了我的去路后才拿出这张借据,就是算准我没法拒绝,明知是绞索也不得不把脖子凑上去。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的定力,我不会要他这笔钱,偏不如他所愿。”
褚刚理解地点点头,却又有些不解:“公子与司马瑜是结义兄弟,为何却对他怀有最大的戒心?你们不像是兄弟,倒像是天生的对头。”
任天翔哈哈笑道:“你说对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防备一个人。”
“这是为什么呢?”褚刚十分不解。
“因为,”任天翔笑容消失,眼瞳深处射出一缕寒芒,“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比司马瑜更聪明的人,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