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岑却并没有如他想像中的欣喜若狂,反倒冷静得近乎冷漠。
她听到这些话,沉默了半晌,最后苦笑着:
“如果超群当时拿股份代表的是现在,江瑟拿股份代表的是未来,那么我,就是您口中的过去了吗?”
罗隐目光闪了闪,这才抬头去看她,她腰挺得笔直,目光与罗隐对视,丝毫没有退缩。
“罗先生,我代表的,是过去吗?”
她执着于得到这个答案,罗隐脸颊显现出牙齿的咬合的痕迹,半晌之后:
“未来不管我怎么看,但至少过去的功绩,是不能否认的。”
他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了。
陶岑忍不住就笑了:
“罗先生,我很感谢您。”
她有些感慨,一连长叹了好几口气:
“我知道您愿意说出这样的话,愿意出股票留我,是已经对我很大的肯定了。我也很感谢您没有瞒着我,也没有用冠冕堂皇的好听话来欺骗我。”她一双眼睛似是比起先前,更明亮了:
“可是我不能这样做。”
陶岑的选择,出乎了一旁特助的意料,他欲言又止,看陶岑的眼神,像是她疯了似的。
“哦?”
罗隐对于陶岑的回答,也不知是在他预估之外,还是他意料之中。
“如果公司留我,是因为看好我未来的发展,相信世纪银河未来仍是只有我代表公司,那么这些股票,不用您来赠予,我自己都会索求。”
她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是不能依靠施舍而得到的。”
这些股票、这些承诺,她渴求了很多年,此时罗隐终于松口,答应给她,可奇怪的是,陶岑发现听到这些话时,她却很难开心,甚至感到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也有她的骄傲,宁做独一无二,也绝不低头乞求。
“对不起罗先生,我想跟您谈谈解除合约的问题。”
她将自己这一趟来,与罗隐要谈的问题提到桌面上来谈。
一山不容二虎,世纪银河她不会再呆下去了,她与江瑟之间,注定不可能平心静气的共处一个屋檐下的。
“违约的事宜,稍后我会委托给律师。”
只是基于合作多年的情谊与礼貌,她私下先跟罗隐打一声招呼。
她以为罗隐会勃然大怒,她以为罗隐见她这样不知好歹,会翻脸喝斥的,但最终罗隐只是叹了口气,问她: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陶岑走到现在,靠的不是运气,她做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三思熟虑的。
“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罗隐问道,“这一行里面,你在公司多年,接触过公司一些上层业务,知道公司里的资源、机会是最多的。最好的剧本、代言都是优先给公司艺人。”
离开世纪银河之后,凭借陶岑的单打独斗,可能未来的路,会比现在更难走。
“我知道。”她笑了笑,离开世纪银河,她仍是走现在的老路,虽然少了公司庇护,但单打独斗陶岑也未必见得会服输。
“我觉得,可能我新的征程,还在未来等我。”她的野心写在眼中,“我到时等您以股票来拉拢我。”
一句话说得罗隐忍不住笑了起来,虽说涉及到一些利益,但罗隐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在知道她要离开公司决定单飞之后,他也并没有出言打压与威胁。
这一场谈话对陶岑来说实在是轻松,从江瑟主演的《神的救赎》拿到‘百年电影人’最佳电影大奖后,那些沉甸甸的压在她心中的阴霾,随着她今日与罗隐的见面,而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就是公司权力的洗牌,跟着陶岑的周生等人自然是要离开公司,随她单飞的。
身边的经纪人,及一些她用惯的团队她也需要带走,罗隐话里没有为难她的意思,但该付的违约金还是要付的。
以她现在的身价,那个数字可能会是一个天价,但让陶岑松了口气的,是罗隐没有为难她,至少在单飞这一条路上,没有更添崎岖坎坷。
她从罗隐的大宅出来时,经纪人宋佚在车里等她,看到她的时候,宋佚松了一大口气,迫不及待的问:
“陶姐,您与罗先生谈得如何?”
她意气风发,仿佛想起多年前,才刚入娱乐圈没有多久的自己:
“差不多了。”她拨了拨头发,想起最近江瑟与《神的救赎》已经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版面与话题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许多明星轻易不敢掠其锋芒,一些同期上映的电影话题度也根本无法与江瑟匹敌的。
但是陶岑此时却自信的笑:
“华夏媒体的头条,江瑟呆得够久,也该轮到我了!”
没有人能在此时江瑟的锋芒下博出一页版面,但陶岑可以。
哪怕在许多人,包括罗隐眼中,认为她已经势弱,可这样的情况下,能与江瑟一争长短的,依旧是自己,罗隐可要看清楚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神的救赎》全球即将同步上映,在北美上映了四天,票房随即飙升至3.8亿美元,已经突破历史票房记录,使业内人士震惊了。
华夏国内《神的救赎》势头也很猛,剧组一行在华夏的宣传第一站定在了帝都,当晚的首映礼的邀请函,达到了各方人士私下费尽解数想要求得一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