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助理脸上的怨怼,陶岑的反应自然大方得多。
江瑟接受了几个媒体记者的临时短暂采访,谈到了电影,也难免被人问到了丈夫,她俱都一言带过。
舒佩恩早早就已经在网上选好了《犯罪嫌疑人》的场次位置了,他这一趟前来电影节,因为身体缘故,准备要看的电影并不多。
目前的电影名单里,除了《犯罪嫌疑人》及几位大导演的作品被他勾划上必看之外,其余电影准备等后期的口碑出来之后再说。
他进入电影宫殿时,也看到了被媒体包围的剧组。
舒佩恩一开始本来是想要跟江瑟交谈几句的,见到这样的情景,他伸手揣在兜中等了一阵,江瑟身边的人只多不少,他愣了一会儿,也只好打消跟江瑟打招呼的念头。
他看了一下时间,离《犯罪嫌疑人》自己选定的场次播出还有将近半小时,他拿出手机,拍下了江瑟被记者包围的一幕,想了想发到了妻子的手机上,打趣的道:四年前,我还记得一样是法国电影节,赵让带着江瑟一行人,凭借《恶魔》闯法国。
那时的江瑟还没有什么知名度,刘业在几人之中,名气是最大的,当时因为拍摄了张静安的《救援行动》而被一部份外媒所熟知。
但就算是这样,当年的《恶魔》最初时受到的待遇,依旧是略显寒酸的。
舒佩恩还记得,自己当时原本是要看陶岑的电影,误打误撞进了《恶魔》的影厅。
他还没有提前订票,但那会儿《恶魔》名气太弱,毋须提前订票,那影厅依旧是空的,他进去的时候,还有几个外国记者进入影厅,一副准备休息的架势。
当年的江瑟略感青涩,与剧组一行在影厅之外,不要说采访她的人,连过路打招呼的都不多。
《恶魔》的影厅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都是一点不夸张的,舒佩恩看完电影出来之后,还能随意的与她聊天说话。
哪像如今,才几年时间,要想与江瑟说话、采访她的人,已经在排着队了。
他笑了笑,搓了搓手,替江瑟感到开心。
她成名了,与当年倍受冷落的情景自然也不相同。
舒佩恩转身要走,江瑟正在受采访的间隙里,隐约间透过攒动的人头,像是看到一个熟人了。
“不好意思。”
她道歉,向迎过来的记者面露歉疚的笑容,拨开人群,就看到了正准备要走的舒佩恩了。
“舒老师。”
她以华夏语喊了一声,舒佩恩没想到她在这群人包围中还能发现自己,还以为先前那声呼唤只是自己听岔了。
没想到江瑟又唤了一句:
“舒老师。”
这下舒佩恩确实是听到了,他侧转过身了,就见到江瑟一面飞快的以英语跟媒体交流,一面将人打发之后,向舒佩恩走了过来。
她还在整理衣服,几个助理将想要跟过来的媒体拦住。
“还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您。”
江瑟在这里看到舒佩恩确实是有些意外的,她与舒佩恩有过几面之缘,自己近几年的电影上映,舒佩恩都为她写过影评,对她夸赞很多。
“刚进来,正巧看到你了。”舒佩恩‘呵呵’笑了两声,“本来是想打招呼,可是看你挺忙的,正准备要走,没想到你就看到我了。”
江瑟点了点头,这里人多,远处还有媒体记者,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两人进了电影宫,江瑟看了舒佩恩一眼:
“开始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您身体好些了么?”
这个圈子很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稍微留些心就能打听到了。
年初的时候就传出舒佩恩身体不适的消息,当时业内有人传出消息,说是舒佩恩极有可能会退休,今年法国电影节兴许也不会参加了。
舒佩恩这几年其实已经处于半退隐的状态,写的影评也不多,专栏更多的是以特邀的形式存在。
但他影评再少,江瑟前几年上映的每部电影,他都有看过。
所以今年传出舒佩恩身体不适,有可能要离开这个圈子的消息后,有人第一时间就想到江瑟了。
众所周知,江瑟与陶岑合演的《犯罪嫌疑人》要在今年三月上映,这部电影有霍知明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又集齐了江瑟与陶岑,可看度是非常高的。
影片还没上映,大众就已经在期盼了。
他是江瑟的‘粉丝’,往年江瑟出新作,众人都认为他要写江瑟新作品影评是理所当然的,而今年恰在这个时候舒佩恩传出要退休的消息,大家都在猜测江瑟这部新作,他还写不写了。
毕竟《犯罪嫌疑人》里,江瑟与陶岑是有对手戏的,舒佩恩如果要写影评,难免会提及两位女星在电影中的表现,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得罪其中某一方的。
他可能会借身体不适的机会,放弃今年写《犯罪嫌疑人》影评的打算了。
“好多了。”网络上的传闻,舒佩恩也是有所耳闻的,猜测的人很多,还有人为此发贴打赌。
江瑟的眼中带着关切,舒佩恩笑了笑:
“这一次法国之行,其实目标也没定太多,累不着。”他说到这里,问江瑟:
“听说,霍先生在报《犯罪嫌疑人》时,你与陶岑的名字都在女主申报栏中。”
这样的消息在业内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几乎只要消息不闭塞的人都清楚,舒佩恩原本对江瑟就颇为看重,关于她的消息更是会侧重打听的,知道这件事也不意外。
江瑟也很坦然:
“是听到这么说了。”
他咳了两声,把口袋里的一只保温杯拿了出来,喝了两口水,才清了清喉咙:
“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