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愤怒地:“干嘛揍死我啊!揍死我了,他还揍谁去?这多方便啊,留在身边,每天想起来就敲几下,会蹦会跳会叫,又出气又好玩!让站着不敢坐着,说不给饭吃我就得饿着,有个儿子在身边,换他去当上帝他都不去,上帝整人还得给个理由呢!他都不用,他是我爹,这就是理由!”
康慨这才明白:“敢情,你又让你爹给揍了?”
帅望怒道:“连水都不给我喝,我后背快痛死了,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手!”哭丧着脸,摊开手给康慨看,康慨看一眼,一只手上十个血泡,平均一个手指头上两个泡,若干血泡已经破了,渗着血流着水,吓得梅欢惊呼一声,伸手碰一下,韦帅望就倒吸凉气。
康慨叹口气,韦大人啊!你也真欠骂啊。伸手拍拍韦帅望的后背,以示安慰,结果拍得韦帅望嗷嗷真叫,隔着衣服都能摸到后背肿起来老高,康慨心疼:“你又干什么了?”
韦帅望气愤地:“啥也没干,他一看我累得要倒下了,就过来给我两下子。”
康慨心想,韦大人也真是,就比狗强不多。
韦帅望第一天练剑,你就不能让他缓缓?不过,话说:“帅望,你这四年真的没摸过剑啊?”
帅望眨眨眼:“摸过啊。”
康慨指指他的手:“摸过能磨成这样?”细看:“你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
帅望沉默,无语。
良久,帅望道:“这些年,过得挺好,有时,真希望能一直这样过下去。”
康慨摸摸帅望的头,十年磨一剑,当然不是为了与世无争,帅望愿意成全他师父师爷,可是上苍对他的厚爱,不是用来辜负的。是条龙就是条龙,窝着身子蜷在泥巴里硬要充水蛇,也一样头上长角身上长鳞,而且越长越大,在泥巴里打滚也藏不住。如果还是死赖在地上,势必连命也保不住。
康慨叹息一声:“你也知道,还说什么。”
帅望哭丧着脸:“知道归知道,我是肉做的啊!”皱着眉咧着嘴哆嗦着手,半天才狠下心来,再一次握住剑柄,立刻就痛得咬牙。
康慨看一眼梅欢:“手里是什么?”
梅欢看一眼才想起来:“哎,信啊,帅望,你的信,啊,对了,你爹说今天不用练了。”
帅望大怒:“靠,你刚才不告诉我!”再一次哆哆嗦嗦地松开剑柄,把沾了血的剑用另一只手扔回剑鞘去。
梅欢委屈得:“人家替求情,求了一次又一次,还被你爹骂,信也是我替你要回来的啊,你爹气得把信扔地上了都。”
帅望转怒为喜,搂过梅欢,抱抱:“我就知道梅姨对我最好,做我后妈吧。”
梅欢用力捏他的脸,怒吼:“还说!你爹还不是为这个不给你饭吃?”
帅望笑,再次抱抱梅欢:“我不舍得你。”
康慨气得:“帅望,你可不是小孩子了!”
帅望笑道:“啧,太子都不吃醋,你罗嗦什么?”
康慨气得:“太子是不知道,知道了,他吃了你!”
梅欢笑道:“我去给你拿吃的,先吃饭,还是先上药?”
帅望看看自己的手:“吃饭。”
梅欢大乐:“记吃不记打就是指你这种人。”
帅望展开信,里面是一张帐单,康慨对帐单的格式无比熟悉,顿时吓得一个机灵:“嘎,这是什么?十,十二——万?十二万?天天天哪,这是什么?”
帅望折好,放回去:“没啥,买大米的帐单。”
康慨吓的:“什么大大米?哪来的?谁买十二万两银子的大米?你以为你国库啊!”
帅望白他一眼:“啧,君子言义,小人言利,你看你,满嘴的银子。”
康慨被气倒了:“韦帅望!”
帅望笑道:“没什么,是我干娘帮我找人投资了一点大米的生意,买着玩的,不一定赚钱。”
康慨沉默地看着韦帅望,我的妈呀,十二万两银子拿来玩?不过话说,想当年,韦帅望还不是把十万两银子的暗器扔着玩了,那还是白扔的,这回好歹能看到大米。康慨无语,心想,我就不必在韦小少爷面前表演啥叫土包子了,我还是说我的正经事吧。
康慨瞄瞄梅欢不在,咳一声:“帅望,梅欢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帅望沉默。
康慨道:“知道吗,你当年有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