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改过自新
话说,韦帅望一向是助人为乐的好孩子,这下子不肯去煎药,当然是另有要事。
谁的老婆谁心疼,冷冬晨只看到他师姐吐血,完全忘掉白逸儿刚才的奇异表现,可韦帅望没忘啊。
韦帅望过去抱抱小白:“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白本来素着一张,彷徨无依地,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破啼为笑,难怪韦帅望刚才跟着了火似的,原来……
躺在案几上嘴角仍在滴血的冷兰差点再吐一口血出来,她真是冤死了。
原来被韦帅望给气吐血的原因是……
韦帅望见小白笑了,顿时尴尬了:“啊?嗯,原来……糟糕!”一脸黑线,哎呀小白,人家没招你没惹你,你干嘛受气包似地站在门口当门神啊?
小白跺脚:“你这个笨蛋白痴大傻瓜!不理你了!”
韦帅望咧着嘴,我麻烦大了我!
逸儿推韦帅望,你去认错,你去啊。
韦帅望咧着嘴,陪着小心,走到冷兰面前,嘿嘿干笑两声:“你要不要喝水?”
冷兰闭上眼睛,心说,我看见你就想吐血,我不要喝水,我要喝你的血。
韦帅望左右看看,刚才光铺被褥了,过去拿个枕头过来,给冷兰枕上,结果被冷兰狠狠瞪一眼。然后拿热毛巾过来给冷兰下颌的血,结果冷兰说:“滚开!”帅望再一看,脖子,连衣服里面都流进去血,韦帅望对小白当然立刻动手剥光,在冷兰身上吃过苦头,知道这是万万不能的事,只得勾勾手指:“来,小白,我去拿衣服来给她,你帮她擦擦。”
白逸儿倒了热水过来,扶着冷兰起来漱了口,喝了水,然后呼喝韦帅望:“去拿衣服啊。”
帅望出去,逸儿替冷兰擦干衣领处的血,耳听着韦帅望在敲下人房的门:“小伊,小伊,麻烦你起床拿点东西。”这些丫头下人,守灵好几天了,冬晨冷兰回来,就让他们全去歇着了,都是习武出身,谁也不需要人贴身侍候,哪知道冷兰会吐血啊。
然后听韦帅望笑嘻嘻地:“我知道在哪,不过,我不好意思替她拿。”
连小白都要吐血了,拜托,不用这么坦白吧……
回头偷眼看看冷兰,可怜的冷兰,气得用手一捶床,如果不是内力被封,真的会学周公瑾,被活活气死。
冷兰咬着牙,等我好了,看我不宰了你……呜,明知道不能宰,想一想,也觉得过瘾。
逸儿帮冷兰换了衣服,掖掖被子,沉默,犹豫再三,终于轻声:“我父亲死时,我不在。我没看见他的遗体,只看到坟。”
沉默了。
冷兰内心微微震动,呵,忘了小白也刚死了父亲。
逸儿低头良久:“继母与她的儿子都不理我,我不知道他死时……”痛不痛?有没有说什么?可有提起我?
逸儿嘴角一个恍惚的笑:“我在坟前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好象忘了这件事,一直不觉得他已经死了,总觉得他还在家里,只要我回去,我只是,还不想回去。”慢慢在椅子上坐下,低头,双手掩面,饮泣:“我害怕,我不想记得这件事,我不想知道他已经死了。我害怕。”
站在门的韦帅望,沉默了,一直觉得逸儿活泼得不正常,原来她一直拒绝接受事实。
象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流浪,遇到什么算什么,有人追杀她,她完全不知道,可是她一直在逃,就象身后有怪兽在追,随时随地,如影随形,每一天都换不同的地方,每一天身边换不同的人,过着漫无目地的生活,她逃得飞快,她要逃开的是她自己。
有时,逸儿会忽然清醒过来,就象被人从梦里叫醒,人,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处境,我父亲死了,我杀了好多人,冷恶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了。真是疼!
她会在冬天跳到冰水里去游泳,冷到骨头都刺痛再找个温暖的被窝钻进去,暖和过来那一刻,会觉得,活着,有个温暖的怀抱,还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