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许可以练成这样。
韦帅望象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的人吗?他象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睡觉。
不过,奇怪的是,十招以后,韦帅望的速度就降下来了。
力量没减少,但是好象这劲不知该怎么使,剑招也不太熟。
剑招过半,韦帅望的表现都还可以,再往后,就越来越磕磕绊绊地了,基本上,跟韩笑小朋友练的差不多了。好象韦帅望光练前几十招,后几十招还在研发中。
韩笑忍不住一笑。
康慨与桑成同时偷看韦行那张越来越青的脸,心想,坏了,韦帅望离鞭子越来越近了。
当韦帅望以慢动作结束最后一招时,韦行终于忍不住咆哮一声,一脚把韦帅望踢个跟头:“这是怎么回事?!”
韦帅望当即惨叫:“不是我的错,是我师父不教我!”出卖韩青。
韦行再补一脚:“放屁!”
帅望痛叫:“他说他不要同我讨论别派的功夫,让我自己想。”
韦行正在那儿四望找鞭子呢,听了这话,愣住,嗯?这个……难怪了,我还以为韦帅望把冷萧给他的内功心法给放弃了呢,原来他没有,不但没有,而且,韦行上下打量韦帅望,就你,一小破孩儿硬是把那内功心法给贴到剑法上来了?不可能啊!
韩青为啥不教你?
然后明白,韩青的正直劲又上来了,他怒骂一声:“这个……”顿住,气乎乎地,等我回去再找你算帐,然后怒骂韦帅望:“滚起来,你这个废物!”
桑成吓得神色惶惶,心想,韦帅望足可以半套剑法打天下了,这还叫废物,不废物得是啥样啊?
隐隐觉得自己在师伯心里一定也是在废物一列的,只得沉默低头,与韦帅望同悲。
韦行在那儿怒目:“再来一次!”
韦帅望心里大叫:我冤啊!我冤啊!我是真的没时间……
看到一半,韦行又有新发现,咆哮着:“这根本不是你师父教不教的问题,这就是你没练熟!”
韦帅望一步跳出老远:“他不教我,我得自己想,当然没时间练,有想的时间没练的时间,有练的时间,没想的时间……”
韦行咬着牙,倒也无法反驳这话,半晌,他阴森森地说:“你现在有时间练了。”
帅望惨叫:“现在,我一路奔波……”看看韦行的脸色,立刻闭上嘴,他只有两个选择,马上开始练剑,或者挨一顿暴打之后开始练剑。
康慨心疼韦帅望:“大人,帅望刚来,一路上……”
韦行道:“闭嘴!”
康慨闭嘴。
再看一遍,韦行终于忍不住,抽刀在手:“过来。”
帅望慢慢走过来:不要啊,我不要同你对打。嘴巴里可一声不敢吭。挺着剑过去,韦行一声开始,他发力抢攻,反正也无生命危险,不倾尽全力倒有皮肉之苦,韦帅望勇往直前,这一剑刺得毒蛇般迅猛无比。韦行叫一声“好”,扬刀架住,火花四闪,韦帅望的剑,当场崩口,可是小朋友身法毫不走样,一击不中,当即剑尖弹起刺向韦行双眼。韦行侧头而过,两人身形交错,韦帅望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抹向韦行脖子。
韦行再次挡住,可是已经心惊,招式是冷家剑没错,可是全冷家没有人能把剑法使得如此之狠毒,这三招使得有去无回,一气呵成使成一招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冷家剑里有这么狠辣的连环三式呢。没有,这根本就是三招,韦帅望第一招使了前半段,第二招使了后半段,第三招倒是完完全全的一招,但是角度又比较刁钻。难得是这三招连接得那个光滑无缝啊。合情合理又出乎意料。
完全守势竟让韦行觉得吃力。心里骂,这狗小子,让他把一套剑法练下来,他那个费劲,让他砍人,你看使得那个流畅。这臭小子,平时都想啥呢?
韦帅望可爽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琢磨出来的这套功夫,不知为啥,特别的有效率,干别的事有效率当然好,比武杀人这事有效率看起来就不那么仗义。所以小韦平时同人练时,难免缩手缩脚,就算是对着韩青,不怕伤到他师父,却也怕伤到他师父的心,不敢全力施展,今儿得到机会了,把开始那恐惧怕痛的心全丢了,开开心心对着韦行猛砍。
韦大人本来就不是啥好人,剑气横飞,他杀心顿起,忍啊忍啊,终于忍不住,一刀过去,韦帅望双手握剑,硬拼!
这回一个超大火花之后,韦帅望的剑“当”的一声断成两半,一半在手,一半飞上天。
韦帅望倒退两步,坐倒在地,气血翻腾,胸口闷痛,眼冒金花,等他清醒过来,那个气啊,两只眼睛差点喷。“你手里拿着屠龙刀,好意思砍断我的剑!”
韦行看看自己的刀,也有点讪讪地,刀入鞘,韦帅望刚以为训练结束,韦行道:“拿两把木剑来。”
韦帅望直接把刚才强忍下去的那口血喷地上了。
韦帅望拿着木剑,竟然杀气大减。让韦行这样的杀手也微微叹息一声,小韦骨子的恶基因可真顽强啊。这小子平时表现得再怎么善良,被他韩叔叔教育得再怎么刻骨铭心,提起杀字眼睛会放光,看到血光全身的液体会沸腾,这灵魂深处的嗜血永恒存在。
给他支木剑,他就觉得没有兴奋点。
韦帅望具备一个杀手的所有素质。韦行微微怜惜地看着韦帅望,小子,你硬要做个好人,挺难吧?
游刃有余的韦行开始引导韦帅望使用后半套冷家剑,韦帅望的笨手笨脚,很快把老韦的耐心耗光,校场上只听到一阵阵的“噼噼啪啪,哎呀哇呀”,木头剑嘛,韦行就没什么客气的了,韦帅望挡不住的,就直接拍身上了。不住惨叫的韦帅望终于被疼痛搞清醒了,狂叫着向韦行扑过去。可惜,在韦行不顾忌伤到他的时候,他就没什么可能性了。个把时辰很快过去,韦帅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气喘吁吁,连嗓子都喊哑了。
康慨忍不住道:“大人,午饭准备好了。”
韦帅望听到午饭二字,再一次眼放光,人走神,结果被韦行一剑砍在后背,直痛得眼冒金星,倒在地上打滚。
韦行淡淡地:“你已经死了,还叫唤什么!”史上第一个为了午饭死掉的剑客。
韦行丢下木剑,一指韦帅望:“你,练完十遍,可以去吃饭。”韦帅望又痛又累,已经失去了提反对意见的力气与意志。
韦行回身,对康慨道:“你看着他,不许他停。”平板的脸,微露出点笑意:“也免得他有时间捣乱。”哼,我师父纯是没安好心,才会在太子妃册立大典时把这臭小子给放出来,这不成心整我嘛。
话说回来,韦行再次回头看看韦帅望,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他这是时间不够,如果早两年用功……
内心叹息一声,我应该早两年回去。(他早两年回过去,韦帅望哪有时间研究啥剑气合一啊,早上他给训麻木了。)
那隐隐的疼痛与隐隐的欣慰,让韦行摇摇脑袋,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慨,让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