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好笑又好气:“小子,滚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韦帅望望天,哀叫:“当我没说过好了!”
被韩青拎着耳朵拎出去:“过来,我同你客气客气。”
帅望惨叫:“不用了不用了,我忙得很,咱们下次再聊。”
出了门,韩青看着韦帅望,倒笑了:“小子,以前我说说你,你不过嫌我烦,现在但凡我问你一句,就涉嫌妨碍你的人格发展了?我是冷家掌门,凡事都有权过问,你要是有那么敏感的灵魂,最好尽快给我成熟坚强起来。”
韦帅望早已心怀愧疚,自知话说重了,现在听韩青训,低头讪笑,过了一会儿,承认:“我错了。”
这么懂事,这么坏脾气却又这么懂事,不好过吧?韩青默默搂着他的肩,抱一下。
帅望抬头,笑:“我脾气特别坏吧?”
韩青道:“小孩子都会向父母发脾气,发脾气也是一种沟通,比不说话要好。”
帅望沉默,低下头,半晌:“其实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可还是很生气。”
韩青摸摸他的头,怜惜地,十宗罪都是人的本能需要,与自己的本心斗,当然很累。韩青忍不住轻声道:“帅望,八十分也可以。”
帅望想了想,笑了:“我对别人六十分就够了。”笑嘻嘻看着韩青,韩青气得给他一巴掌,臭小子。
继续审问:“逸儿追谁追到山上来?”
帅望眨眨眼睛:“我不知道。”
韩青道:“不知道?那么,如果黑狼死了,我该怎么理解?”
帅望咬着牙,半晌:“只要他不死在冷家山上,不就同冷家没关系?”
韩青看着他:“你真的打算杀他?”
帅望脸色苍白地抬头,看着韩青,恐惧却固执地瞪着眼睛,不肯退却。
韩青问:“你定了他的罪,判他死刑?”
韦帅望轻声:“是,我是什么人,有权定人家的罪,有权决定人家的生死?那么,侠字是什么意思?学功夫是为了什么?这世界根本不是理想世界,有些公正,必须自己争取。”
韩青沉默一会儿,点点头:“朋友受到伤害,理应出手相助。不过,帅望,你也审过别人的案子,你知道什么叫推定,什么叫证据,是不是?”
帅望点点头。
韩青道:“我要你亲耳听到白逸儿指证黑狼,你要把她指证的话,一字不变的写下来,我要求那句话,明确清晰。然后,我要看到黑狼的回答,不管他是承认还是不承认,我要求他的回答能够让一个旁观者相信他是凶手。而不是你确信,好吗?”
帅望想了想:“我答应你,不但是这次,以后每一次,每一个人,除非是他正在进行攻击,我都会在找到让他人相信的人证物证之后,在旁观者也会认为他该处死的情况下,才杀掉他。不管我自己,有多么恨他。”
韩青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孩子,一刹那,有想哭的感觉。
看看,这是我的孩子,终于长大了,有一腔热血,有所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为你感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