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绎道:“可是姜弘活着,对芙瑶来说,一直是个威胁。”
梅欢想了想:“我觉得太子没那个智力吧?”
芙瑶道:“芙瑶愿意把这个威胁当做鞭策。”
姜绎道:“他有那个身份。”
梅欢沉默一会儿:“他的身份是太子,因为,他是陛下您的儿子。”
姜绎良久,叹了口气:“是。”
然后道:“你回去告诉他,让他上表请罪,主动辞让太子之位吧。”
梅欢大喜:“谢皇上!”
看看芙瑶:“公主,大仁大量,梅欢佩服。”
芙瑶笑了:“我又没把我弟弟一脚踢出门,我们无怨无仇的,说到胸襟与气量,我佩服梅姐姐才是真的。”
姜绎叹气:“老梅竟有这样的好孩子,芙瑶,好好待他兄妹。”
芙瑶道:“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姜绎问:“那个韦帅望呢?”
芙瑶慢慢垂下眼睛,良久:“他也是最好的朋友。”
姜绎点点头:“把运河给他吧。这小子算准了去年的大旱,外一今年又被他的乌鸦嘴说中,给他吧。”
芙瑶抬起眼睛,看着姜绎,良久:“谢父皇。”
芙瑶回到自己府邸,韦帅望过来抱住她,轻声骂:“靠,他妈的最好的朋友!”
芙瑶知道他又听墙角去了,苦笑:“鸡鸣狗盗的宵小才听墙角。”
帅望笑,抱紧:“没关系,我明白。”
芙瑶沉默一会儿:“你好象……”
帅望笑了:“是,我松口气。”
芙瑶苦笑了:“奇耻大辱!你松口气?”
帅望看着她,半晌:“我需要一个强大的伙伴,我暂时还没能力保护一个……”沉默一会儿,帅望笑了:“不,不是,其实,我是害怕。”
芙瑶瞪着他;“哦?”你还没能力保护一个弱者吗?如果你能保护一个公主,当然保护自己妻子就更没问题了。
帅望苦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想到你需要我保护,这种感觉……”帅望无法描述那种感觉。
一个漂亮女子,不会功夫,没有其他本事,时刻跟着他,见过大世面,你做什么都不能取悦她,她会回想起当初如何名倾天下,权极一时,她为你做出那样大的牺牲,而你只是得到一个需要你保护的女人,你有责任给她幸福与快乐,可实际上,她离开她的皇宫,如同鱼儿离开水,她很难再快乐。
芙瑶沉默一会儿:“唔。”笑了,你也觉得,人同人间的感情,不值得吗?
帅望轻声:“我害怕。”不快乐的女人是很可怕的,我不敢担负他人的一生。帅望叹气一声:“可笑吗?”
芙瑶过来,把头靠在帅望肩上,难得你肯告诉我,你本来可以指责我的。笑,抱住帅望的脖子,面孔紧贴,忽然间想要肌肤之亲,这样寒冷,这样冰凉的世情里,你象是唯一的温暖。无数的计算与谎言里,唯一的真实。芙瑶轻声:“帅望,留在我身边好吗?”
帅望笑:“变成弄臣?”
芙瑶叹气:“你一说话,我就想咬人。”
韦帅望伸手抱住芙瑶:“你再蹭啊蹭地,我就要身子发软往床上倒了。”
芙瑶笑一声:“冷,抱着暖和。”
芙瑶道:“你的运河可以动工了。”
帅望道:“已经动工了,我们已经把水引到几个比较富足的村镇。”
芙瑶扬眉:“我还以为你会先救济最需要水的人。”听你说的,跟观世音似的。
帅望瞪着她:“老子是商人,当然要先把水弄到能赚钱的地方去。砍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就算是想干,那也干不下去啊。你想想,我要是没有钱,拿啥继续这个工程啊?我不赚钱,就没法哄人家来投资啊,没人投资,我自己肯定干不下去啊,当然要先往有钱的地方放水,让大家看到这是个赚钱的事,然后,才有钱来,然后才能继续这个工程啊,难道我是慈善机构,靠化缘做工程啊?”
芙瑶笑了:“你说得是,你说得是。”
帅望道:“放了太子也有好处。有大王子活着,小王子终究有个忌惮。”
芙瑶看一眼韦帅望,笑:“是,死了当然好,活着,也有他的好处。你只管放心,梅家兄妹是再好不过的朋友,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帅望笑:“别人说个头,你就想那么多,真是讨厌。”
芙瑶扬起半边眉毛:“你再说一次,真是什么?”
帅望道:“真是,真乃神人也。”竖起拇指,一脸仰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