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说:“这两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光看着我哥犯傻!”
“哈哈哈,你哥又犯傻啦?你哥还是挺可爱的,就是人有点二。”
“对啊,他就是我家二哥啊,我大哥已经读大学了,比他聪明多了!”
“不过呢,他也算是一个好哥哥,知道保护妹妹啊!你要多感谢你哥哥,虽然方法不对,哈哈哈哈!”
“我哥还在家宣布他有心上人,已经准备开展追求呢!”
“啊?你家这么……这么……民主啊?”
“对啊,我家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事都要告诉家人,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我们还帮他想办法呢!”
“他喜欢谁啊?哪家姑娘这么倒霉啊哈哈哈哈!”
蒋善笑声还没停,就听见身后重重的哼声,她转头一看:白天不说人,晚上莫说鬼,真是太尴尬了——林华华一脸气愤正瞪着自己!
蒋善的笑声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呛咳,她的脸咳得通红,眼睛里水润润的,拼命给林华华作揖:暗示他不要生气了。
林华华又气又恼,上前把蒋善往路边一推,扬长而去。
蒋善一个趔趄,再也不敢跟林果果瞎说了。
回到教室,见到云绮,蒋善迫不及待跟她分享了校门口的见闻,那个酸爽啊,那个舒坦啊——用李婷的话“活像憋了三年的臭屎终于把它撇出去了!”
哈哈哈,艾玛,太解气了!
算了,还是原谅池澈吧,人家那是重情义!蒋善都有点点嫉妒那个花梨了,何德何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还不懂得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可惜啊可惜,要是自己能嫁池澈这样的人……停!
关于怎样劝退欧阳子璋,云绮和蒋善都没有再直接参与。总校直接向长期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提出了申请,委派了一名律师过来处理。之后,她们再也没有见过子璋妈妈,也不知道她把孩子转到哪间学校,也不知道哪里的老师又要倒霉了——只希望子璋妈妈能吃一堑、长一智。
***
一个月后,蒋善捧着工资卡,看着黑色打印字体的工资4000,激动得要昏眩了!天啦,博雅也太财大气粗了吧?见习教师居然也给这么高的工资!随之又觉得好想哭,这么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这么点工资,还不如她卖肠粉收入高呢!
没有发工资前,蒋善想着要把第一个月工资全部挥霍掉——虽然也就可怜的四千块,但她也要土豪一回!
但是工资真正到手后,她忽然觉得好舍不得哦!
她极其抠门地取出了五百块买了礼物送给爸妈,设想中的k歌、“腐败”……统统都打水漂了……后来实在良心不安,又取了两百块,请池澈去吃了一顿饭。
欢畅的日子容易度过,时间飞逝中,博雅花园道路两边的芒果树,开了满树的芒果花。
一场台风过境后,吹落了大半的花朵。在台风中幸存的花朵结成了小小的青果子,夏天火辣辣的阳光把小小的青芒果晒得越来越黄,越来越饱满。
凤凰花也开始大片大片开了,在翠绿如玉的枝头开得泼泼洒洒、如火如潮。
一个学期快要结束,写评语、写总结、期末考试,改试卷……
凌云绮一边忙碌,一边跟接班的何华老师交接班上学生的各种情况,一边把自己的经验都告诉蒋善,恨不得蒋善一夜之间就接了她的衣钵似的。
这个学期,四2班的“寻找恐龙之旅”搞得红红火火,学生们看了好多本跟恐龙有关的书籍,看了《侏罗纪公园》《恐龙》,去了一趟恐龙地质公园。
在云绮的带领下,每个孩子都创作一篇和恐龙有关的小说,写得最多的居然是刘子豪,他写了一个无意中走失的小恐龙找妈妈的故事,经历了千山万水,最后终于在大海的孤岛上找到了他的妈妈。
云绮和蒋善把所有孩子的作品集结在一起,和活动过程中照片资料编成了一个合集。又联系出版社,用恐龙基金把这个集子定制印刷了700本书,书名就是《我们班的追寻恐龙之旅》,每个孩子发了20本。每个科任老师送了一本,发给参与编辑的蒋善10本,剩下的几十本赠给了学校。
云绮还组织了一个特别隆重的告别仪式:庆祝孩子们升入更高年级,会有更好的老师来教他们。
学生离校的那天,蒋善几次躲进了洗手间,眼睛哭成了两个肿眼泡,差点就成了金鱼的近亲——明明理智劝告不要这么难过,可是那种悲伤,那种曲终人散的怅惘,令她眼泪擦不干。
学生离校后第三天就轮到教师离校了,蒋善请云绮去会所吃晚饭。
云绮早就打包好了行李,她订好了明天的火车。宿舍、校卡什么的都已经退了,只等明天出发。
会所还是那么金碧辉煌,在玻璃门外就看到巨型的水晶吊灯从空中悬挂而下,璀璨夺目。外面是酷热的暑天,自动玻璃门一移开,强劲的冷气扑面而来,蒋善不禁打了个冷战。
红色旗袍的领位员走得摇曳生姿,顺着右边的台阶拾阶而上,到了会所二楼的宴客厅。踩在红黄相间的地毯上,落地无声,轻柔的音乐萦绕在耳边。
蒋善想起第一次在这个宴会厅跟池澈、刘主任一起吃饭的情景,恍若隔世。
她没有订包厢,领位员把她们俩领到了大厅靠窗边的桌子边,微笑着离开。
蒋善请云绮点了两个菜,自己又加了两个菜,还点了一瓶葡萄酒——她知道云绮爱喝葡萄酒,经常睡前都会喝一小杯,说是帮助入睡。
“云绮姐,我先敬你一杯!感谢的话我也不会说,都在酒里面!”蒋善一饮而尽。跟着池澈一起吃饭次数多了,也大约知道了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更何况,云绮是朝夕相处的师长、朋友、闺蜜。一想到以后很难见到云绮,蒋善心里就发酸。
“善善,不要着急,慢慢喝!也别搞什么敬酒了,就我们两个,慢慢吃,慢慢喝。”这几个月的相处,云绮也特别喜欢这个小姑娘,天真纯朴,好学上进,越来越有进步。
蒋善想起这几个月的收获,由衷赞叹:“云绮,你太了不起了!这几个月我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原来当老师需要这么多智慧,特别是这个恐龙活动,我怎么也没想到,语文的学习可以和自然、科学、观察、操作联系在一起,学生学得有趣又轻松,收获还特别大。”
“不,只是一项工作而已,真正了不起的是雷夫那样的老师,还有那些能够坚守清贫的老师。我只不过是一个追逐利益、追逐简便的庸人。”
“不是啊,池澈都让我多向你学习,他夸赞你是一个明白人,要我多学着点呢。”
“哪里是什么明白人啊,他看错了。”云绮摇头苦笑。
也许是要离别的伤感,也是是对工作了十几年的地方不舍,她惆怅地跟蒋善回忆点点滴滴:“以前这里是一片田地的,我们在周末会到这边来玩,有时会来这里捞蝌蚪。”
“啊,实在不能想象,现在这里多豪华啊。”蒋善朝窗外望去,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霞光照射在草地边的恒温泳池,水波流淌、流光溢彩。泳池里亭台楼阁,有瀑布、有小巧,水道蜿蜒,别有洞天。天气正热,许多人正在游泳,五颜六色的泳装,看着十分热闹。
再远点是奢华低调的度假村宾馆,白色的墙体,红色的屋顶,跟博雅公学一脉相承的欧式风格。
“是啊,连沧海也可以变成桑田,还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云绮把高脚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