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年关,南方天气已然很冷,更肖说天寒地冻的北疆之地了。跟突厥的这一场仗,断断续续打了有四五年,大齐君主其实一直不主战,不过,突厥人嚣张,又在□□边境之地多次寻衅,惹怒□□帝王,一怒之下,派兵攻打。
近百年来,大齐一直风调雨顺,那些兵将,也是久未经战,突然间就拾枪上战场,肯定会不适。再加上突厥人常年以武为傲,又是个个身强体壮人高马大,便是大齐兵名众多,也是敌之不过。
赵昇从军,也是从普通士兵做起,但因在军队中出色的表现,很快便升到了千夫长。手下管着千名士兵,被韩将军分派在定寒山附近。这一日,赵昇带着几个兄弟进山猎了野味儿回来,之后匆匆将野味儿交给兄弟们,他则只身进了帐篷。
看着案上那一封封书信,身着厚棉服男人眸光略微晃了晃,而后举步朝案边走来。
男人身上还沾着雪,动物皮毛简单缝制成的帽子裹着一张冻得粗糙的脸,男人在案前静静站了会儿,而后才缓缓抬起粗糙的大手来,够了一封信来。转身于案前坐下,捡了笔,又拿了一张粗糙的纸,伏案书写起来。
阿锦,见信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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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这一日,赵家终于再次收到了赵昇从北疆寄来的信,原本就欢喜的一家人,得知这个消息后,越发开心起来。兴奋得年夜饭也顾不上吃了,齐锦绣接过信,拆开,自己先看了一遍,面上渐渐露出笑容来,而后将信件递给妹妹锦华道:“锦华,你姐夫寄了信回来,你念给大家听。”
“嗯。”锦华应一声,就欢喜接过信件,一字一句读起来。
信写得很简单,无非就是报个平安,再说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当然,只报喜,不报忧。
听了信上所写内容后,赵大娘开心道:“阿昇厉害,都当了官儿,如今管着千名士兵呢。只是,那边境天寒地冻的,咱们这儿就这般冷了,更不要说北疆了。真希望这场仗快些结束,希望阿昇早些回家来。”
“娘,您放心,再有一年,阿昇就回来了。”齐锦绣将信紧紧攥住,明显也激动得很。
“娘也希望,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阿昇能够跟咱们一起过年。”赵大娘期待着,而后忙招呼大家吃菜,“再不吃,菜都冷了,都别愣着了,快吃吧。”正当大家动筷子要吃饭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
许慕平刚刚坐在靠门口的方向,他忙起身道:“你们都坐着吧,我去开门。”
许慕平走到门口,开了前头打铁铺子的门,却瞧见自己父亲站在门外。他眸光一闪,显然是没有想得到,继而才略微低了头,恭敬唤道:“父亲。”又问,“您怎么来了?”客气疏离,俨然没了方才的好脸色。
跟随在许家老爷子身后的,是伺候许老爷子许正泽多年的管家,但见自家大少竟是这般态度这般语气,忙道:“大少,老爷寻到这儿来,还不是因为你。为着此事,大过年的,老爷在家跟太太发了好一通火呢。大少,您说,您在这安阳无亲无故的,怎么非得要留在这儿呢?怎么不回家陪着老爷。”
许慕平侧身,让自己父亲跟管家进铺子来,而后道:“安阳这边的生意才稳定下来,儿子需要留在这里照看,所以,并未能够赶回去与父亲一起过年。”他虽则表现得恭敬,但言语间疏远得很,“再说,家中有太太跟慕云依云陪着,想来就算没有儿子,这个年一样过得热闹。”
许正泽气得胡子乱抖,还未来得及训斥儿子,就听后头有一道颇为有些熟悉的年轻女声响起:“大哥,是谁?”
许慕平抬眸望了自己父亲一眼,而后快步往后院跑去,望了齐锦绣一眼,而后对赵大娘道:“大娘,是我父亲。”
“许家老爷子?那还不赶快请了进来,你这孩子也是,外头多冷!快,快去请了进来。”说罢,就有些激动,生怕怠慢了贵客,想自己亲自去请。
许慕平道:“大娘,您坐着,我去请了来。”说罢,又望了齐锦绣一眼,而后才又出去。
齐锦绣抱着甜宝起身道:“娘,我有些不舒服,想进屋去。方才收到二哥的信,一时间喜得有些没有胃口。”又低头对闺女道,“甜宝,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着娘?”
“跟着娘。”甜宝回答得十分干脆积极。
“好,那娘捡你最爱吃的饺子端进去,咱们一起吃。”说罢,朝着赵大娘笑了笑,又一边抱着闺女一边端着一盘饺子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