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王妃道:“皇位是这个世上最具诱惑力的东西,有了它,可以轻易拥有旁人想象不到的权力和地位。”
“可他已经是太子了啊,”二郎又自己接上了话,“只是他还不是皇帝。”
即便是太子,总也要受制于皇帝才行。皇帝是一国之君,而太子却只是储君。一字之差,其中的含义和代表的意义就是天差地别。
“不止,”朱王妃道,“在他们眼中,你还小,可和太子年纪差不多大的,可还有你三哥四哥呢。”
“太子觉得自己的位置摇摇欲坠,自然会采用一些别的方法。”
虽然比较极端了一些,朱王妃却不得不说,自己更欣赏这样的太子。
可是朱王妃却不能允许太子成功。
若是太子成功了,朱王妃和二郎两个被皇帝称作梓童和视为继承人的事情没有暴露出去还好。一旦暴露出去,朱王妃母子二人,就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高尚书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甚至想要当堂离开,去派人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高尚书全程身边都跟了人,甚至皇帝还留了高尚书和高家一系的人下来商量一些政事。
高家一系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露出半点马脚,就只能按捺下性子,去等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许他们出宫。
原本高家也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可不是高太尉信任的人,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刚好,有妇人因为自己的相公敲了登闻鼓的事情,只算又不是什么事关朝堂的大事命脉,这些人就没有报给高太尉知道。
就是这样的疏忽,让高家直接错过了最关键的黄金一天。
二郎皱着眉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见朱王妃和谢笙都不在意的模样,他也就突然笑了起来。
“我这些日子和老师学习,倒学得有些傻了。”
二郎而后才继续道:“我和太子天生就站在了对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却还想着太子为什么会这么做。”
“自然是太子做的傻事和错事越多,我们才越是更容易能将他拉下马才对。”
“不是我们去做,”朱王妃道,“既然你三哥四哥已经虎视眈眈,那我们又何必要脏了自己的手呢。”
“这世上只要是有人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不管你扫除痕迹的事情做的有多到位,只要做了,纸就一定是包不住火的。”
朱王妃语重心长的告诫二郎:“永远不要用你自己去赌,不值得。”
而后朱王妃又派人问清,皇帝已经派了刘子新去查这事。
“这倒是一件意外之喜。”
朱王妃对谢笙道:“刘子新手底下有兵,他缺的就是实打实的功劳,其实很得皇帝看重。”
“只要他手上有人,高家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谢笙道,“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地里的老鼠,没法子到太阳底下,掀起什么风浪的。”
“娘,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二郎不由得问了一句。
朱王妃并没直接回答和解释,而是道:“你先猜猜看。”
二郎想了想道:“莫非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和刘子新手上的人手,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不,太难了。”
“刘子新手上虽然有人,可他也不能把人手全都带出去,何况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没人知道。”
二郎并不是一开始就参与这件事的,难免有些难以猜测。
他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误区。他认为朱王妃他们想要让皇帝这边的人和太子那边的人对上,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不是这样的,”谢笙解释道,“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趁着这次机会,让高家准备的人彻底全都被毁掉。”
“为什么,”二郎有些奇怪。
“因为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对自己更加有利啊。”
朱王妃其实并不是很想让二郎将这件事知道的这么透彻,可是又不得不让二郎知道。
“二郎,如果太子在你上头,他除了当靶子,更是你的拦路石。何况太子的废立,和一个国家息息相关。”
“虽然你父皇现在非常看重你,甚至为你寻了温相做老师,可是二郎,太子如无重大和非常正确的理由,是不能废的。”
二郎这才明白过来,就像是那个猎户一样,朱王妃和谢家也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如果赌赢了,太子被废,太子之位空缺。二郎作为皇帝心中太子的第一人选,肯定能成为新的太子。
新太子既然已经定了下来,皇帝怎么会允许新太子的母亲身上还背负着命案的标记呢,自然是要将这件事情推到高贵妃的身上,再让朱王妃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二郎本就是嫡子,皇帝自然不肯在这样的事情上委屈了他去。
“多谢娘为我筹谋,”二郎站起身来,对着朱王妃长鞠一躬。
并不是二郎不担心,若这事事发,皇帝要是被打个措手不及该怎么办。而是二郎更担心和心疼自己的母亲。
何况这件事已经交到了皇帝的亲信刘子新的手上,二郎相信,皇帝一定能很快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枇杷山是真的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朱王妃忙去扶二郎,道:“我是你的母亲,要是我还不为你筹谋的话,还能为谁去筹谋?”
谢笙看着这一幕,眼睛笑得弯成了新月。二郎和朱王妃母慈子孝,当真是件大好事。
不过想到在家时候,谢麒等人对自己说的话,谢笙又不由得发散了一下思维。也不知道朱王妃和二郎之间这样母慈子孝的模样能够持续多久。
“娘娘和二郎感情真好,”谢笙道。
“快别说我和二郎了,你和你娘在一块儿的时候,险些把我的牙都要酸倒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和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