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花无修哈哈大笑,抬手指向那一群乌压压的人,厉声道:“当初我应着他们的心声去杀伐,去征讨,去做所谓的顺应民声之事。到最后,我却成了罪魁祸首?”

褚天云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声音愈加坚定,“确实如此!您已经成了全天下所憎恶的魔,只要您在世一天,这个王朝便建立不起来,任何制度也无从实行,天下便无法太平!这个天下已经不需要您了,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治理天下可以得民心的帝王。”

花无修渐渐熄了笑声,道:“王朝?制度?太平?这些关我何事?我从来也没想当这个帝王!我本来是想好心等你们选好下一任帝王再离开,如今,我不想等了。我告诉你们,等这场雨停了,我就离开,从今往后,你们爱怎样便怎样!”

所有大臣都愣住了,随即哗啦跪倒一片,几个层次不齐的声音道:“王,您不可以离开。这个王朝如今全靠您一个人的威信苦苦支撑。您一旦离开,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啊!”

花无修面容冷酷地笑:“关我屁事!”

褚天云突然拔剑,指向花无修,咬牙切齿道:“您若想离开,必须先把命交出来!为了这个天下太平,你必须死!”

站在两侧的黑颜烬与南神易突然飞了过来,齐齐拔剑按在褚天云的脖子上。

花无修看向黑颜烬与南神易,道:“你们两个不要多管闲事。”

黑颜烬与南神易面面相视,一动不动。

花无修语气加重道:“你们两个给我退下!”

黑颜烬与南神易这才收起剑。

褚天云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花无修走到褚天云面前,道:“想杀了我的话,你可以动手了。”

褚天云眸子一红,挥起剑便刺入了花无修的胸膛。似乎不解气般,接连刺了三剑。鲜血染红了他的剑,也染红了他的脸和干净的衣服。当他累得气喘吁吁时,面前的花无修依然站得笔直,除了脸色变得苍白,连神情都没有变化。

他似乎这才相信,那个无修帝不老不死的传闻是真的,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花无修忍着痛,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剑,扔在了地上。

血剑落地的脆响声吓得众人心惊肉跳。

花无修咳了咳,蹲了下来,捏着吓坏的褚天云的脖子,道:“你便是把我砍做两半也杀不了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神,你是凡人。能杀得了神的,只有神。况且,就算你杀了我又怎样?这世间的太平是靠杀一个神就能得到的吗?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也得不了民心,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满心杀戮的人!”

无修帝铸宫登帝以来,第一次与大臣的会议,以惊心动魄的形式,短短几炷香的时间草草结束。

随着南神易宣布退殿,所有大臣争先恐后地逃一般离开了大殿。而那原本意志风发的褚天云仿佛失去了生气,面色颓废地离去。

黑颜烬看着褚天云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我还以为王会杀了他。”

南神易亦有此疑惑,索性直接与花无修道:“王为什么不杀了褚天云?如王以往的做事风格,这种人早被您杀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花无修端坐在宝座上,微眯着眼睛,声音微弱地叹道:“南神易,我已经再也无法杀人了。”

南神易与黑颜烬皆一头雾水,不约而同地道:“为什么?”

花无修笑了笑,叹道:“这个世界变了,我也变了。黑颜烬,帮我叫侍女准备几件干净好看的衣裳。”

天空依然乌云压顶,黑沉沉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雾气氤氲的澡池里,花无修一边又一遍用花瓣搓洗着身子,想用花香去遮掩这一身的血腥气息。可是无论怎么洗,这血腥气依然弥漫不散,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还在流着血。

她便换了一池水,等到伤口痊愈又洗了一次,终于把血腥气洗掉,只留一身清香。

侍女给她准备了一件流金带彩的衣裳,穿在身上让她觉得自己有点像蝴蝶翩翩起舞,忍不住笑了下。

她想脱下来换件颜色简单点的衣服,一旁的几个侍女道:“王穿这件最好看。”

想着好看就好,她便没有换衣,撑着伞走向奈何天。

屋外天昏地暗地分不清时辰。陪在她身边的黑颜烬告诉她,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便连忙叫侍女准备些好吃的一起端来。

奈何天中,华容墨因着咒术还在沉睡。

花无修将晚膳置在桌上,然后将一众外人全部撤走。接着,她做了个幻境。幻境里漫天繁星,脚下云雾弥漫。远处可见无数立在云端金光闪闪的城堡。

是她曾经梦里的景色,亦是她能记起的小时候见过的景色。

她解除了咒术,唤醒了华容墨,见华容墨睁开眼睛,扑了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开心道:“你终于醒了。”

华容墨抱着她坐起,看着周围奇怪的景象,喃喃:“这回又是哪里?”

花无修笑道:“依然是在梦里。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

华容墨怔了怔,“确实有点熟悉。”

花无修道:“这里是我们前世时的景象。”

华容墨喃喃:“前世?”

花无修连忙点头,看着他的眸子里满是柔和的笑,“前世你是白泽,是一只受伤的神兽。我呢,则是个调皮的孩子。父君管不住我,就把我交给了你照顾。你天天驮着我到处飞,飞累了就趴在云上,带着我看万里云霞和满天星星。你可还记得,那个时候我问过你一个问题。我说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你可不可以化成人形娶我啊,毕竟只有你能管得住我。你说等我长大了再回答我。”

华容墨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花无修噗嗤笑了起来,道:“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回答我?”

华容墨抬起手来,指缘轻轻擦过她的耳垂,慢条斯理地抚摸她的脸,温柔的声音道:“等我醒了再回答你。”

一切都仿佛美好了起来,他们为彼此痴迷,眼中只能容得下彼此,再无其他。

☆、梦醒

晚膳的香味随风飘来,可二人显然都没有食欲,只是静静望着彼此。

花无修悄悄把手伸到了华容墨的怀里,想要解开他的衣裳,被华容墨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