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原本的正直剑修,受到天坑影响,生出了报复社会的念头。
饮朝夕冤枉:“没人修成功,并不是因为天缺难, 是天缺本身缺了一角, 剑形又普通,识货者少,遭人嫌弃, 剑主统共就两三个人。”
曲悦蹙了蹙眉, 说的也是,若非碰上个爱捡垃圾的君执,天缺指不定还在战场遗址里长眠。
即使放入覆霜剑阁,也一样明珠蒙尘九百年。
饮朝夕对一脸懵怔的逐东流道:“少年, 我们的剑是最接近天道的剑, 修剑的过程, 便是领悟天地之道的过程。祖师爷之所以打造这柄天缺剑, 是想要剑主体验到人无完人, 万物皆有缺憾的道理。从‘缺’之苦,领略到‘缺’之美,有‘缺’才是圆满,懂么?”
每个字都懂,合起来完全不懂,逐东流心里的眼泪默默的流,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一定会拒绝。
可如今似乎不能反悔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让自己接受,拱着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前辈教诲,晚辈会慢慢领悟。”
瞧他可怜的模样,曲悦从储物镯里取出一顶假发,拽下他的帽檐,先给他戴上。
饮朝夕无奈:“往后缺胳膊少腿时,还要如何遮掩?”
曲悦道:“慢慢来,稍微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
饮朝夕点头:“说的也是。”
顶着假发跟在曲悦两人身后,进入别院内的覆霜居住区,逐东流闷头匆匆进屋躲着去了。
居不屈给曲悦预留了一处院子,天风有钱又阔气,院子比她在覆霜学院浮空岛上住的更大。
饮朝夕也在她的院子里住下。
听说曲悦回来了,江善唯立刻带着皮皮告别居不屈,回来自家师姐身边。
曲悦头一句话便是问:“这几日可感觉周围哪里不对劲儿?”
君执每天什么事儿也不干,九国联盟来请他都不去,神识逸散在整座别院里,可始终不曾发现那只恶果子精的气息,
“不对劲儿?”江善唯认真想想,摇摇头,“没觉着哪里不太对。”
“皮皮呢?”曲悦低头看向它。皮皮的警觉性一贯好。
“最近似乎出了许多事情,哪儿都不太对劲儿吧。”皮皮伸长脖子,看一眼天上。
天风闹出大动静,但知道具体情况的都是高层,中下层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且未免引发动荡,真实的消息封锁的很快,假消息散播的更快。
多数人得到的信息,与事实并不相符,只知唐家老祖转了魔道,被韦三绝等一众九品大佬们拿下了,国师原来是个世家公子,唐老祖转魔的事儿,还是国师的家人给捅出来的。
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覆霜新来的导师,与天风国师原来是亲兄妹。
曲悦道:“我是说围绕在你们身边之人,有没有看上去和往常不太一样的?”
皮皮立刻道:“有,逐东流,他今天早上……”
“逐东流可以忽略。”曲悦捏捏眉心。
“那没有了,我们整天被居掌院关在院子里,根本见不到几个外人。”皮皮摊了摊翅膀。
“是啊师姐,自从你离开覆霜,居掌院简直将我当犯人一样看管。”江善唯趁机告状,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
曲悦翘起手指,在他额头戳了下:“好心当成驴肝肺,被居掌院看管着,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江善唯心里当然明白,也感谢居掌院。
一点前辈的架子都没有,虽管着他,却待他非常和善。
好一阵子不见师姐,与她开个玩笑罢了,江善唯吐了下舌头,揉揉额头小声道:“我才不求,我喜欢在师姐身边待着。”
“少拍马屁。”曲悦数落归数落,还是禁不住笑了笑,指着一个房间,“夜深了,去睡吧。”
“好。”
言罢,曲悦丢下他们转身往自己屋里去。这几日她也操劳过度,得好好休息一下。
皮皮正准备在新院子里找处风水宝地睡觉,眼睛一瞥间,瞧见江善唯看向曲悦的背影,慢慢勾起唇角,面部线条有些僵硬的模样,稍微有点冷笑的意味儿。
在皮皮眼睛里,江善唯是个“凶巴巴”的混蛋,但他在曲悦面前,从来像是一头小绵羊,冷笑曲悦是不可能的,也不知是在冷笑谁。
“看什么看,贱鸟!”江善唯也准备回房,低头瞧见皮皮伸着脖子看着自己,立刻横眉以对。
错觉,刚刚一刹间,竟觉着江善唯那冷笑的小表情有些迷人,皮皮觉着自己该洗洗眼睛了。
——
几日后,王宫。
侍女匆匆忙忙入内,神色紧张:“娘娘,国师来了!”
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已是一分血色也无,看向唐嬴:“怎么办?怎么办?”
唐赢在下首坐着喝茶,淡淡然:“不是告诉你了,实话实说就好。”
刚从联盟回来,身披羽毛大氅的元化一跨过门槛,病态苍白的脸色,不必唐愫芸好去哪里,但步伐稳健,瞧不出身体虚弱。
他在殿中站定,也不行礼,先看向可唐赢:“太后那番义正词严的话,是你教的吧?”
唐赢仍是坐着不动。
元化一道:“你从前一直辱骂本座,是想惹怒本座,对你唐家心生不满,你想点醒本座。”
唐嬴开口:“对不起元大哥,兄长惨死,我势单力薄,为保全自己不敢告诉你真相。”
元化一“嗯”了一声,随后转眸看向唐愫芸,目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