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夫人勾一勾嘴角:“说得是,很安稳。”她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对着信国公夫人举杯喝完杯中酒之后,她说:“也不知道,这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
信国公夫人的脸色就有些变化,却依旧笑道:“夫人此话从何说起。如今天下太平,连边疆都已经被秦国公平定,何来不安稳的说法。”
秦国公夫人看了信国公夫人一眼,道:“不,很安稳。乔夫人的日子自然是过得安稳极了。”
信国公夫人被她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说得心头极为不快,看了她两眼,就不在与她说话了。秦国公夫人似乎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喝着酒,有人过来的时候攀谈两句,十分自得其乐。陶蓉蓉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漪涟泛起,平静下来。
等夫人们起身告辞的时候,陶蓉蓉特意送了秦国公夫人两步,两人并肩走了两步,彼此都默默无声。就要走出赏花区的时候,秦国公夫人却忽地开了口。
“公主殿下就不必再送了,”秦国公夫人说,“殿下身份高贵,不敢让殿下多行。”
陶蓉蓉掩唇轻笑,道:“秦国公夫人说笑了,不过是走两步路,又与身份高贵有什么关系。”
秦国公夫人面无表情点头道:“殿下说得是。”停了一停,她忽地又说:“不过,殿下身为皇室女儿,有着最高贵的血脉,也该为贵女们做好表率才是。”
陶蓉蓉挑眉,话还未说出口,秦国公夫人就急匆匆地俯身行礼,不等答话就直接告退了。
看着她在一群丫鬟嬷嬷的包围中离开,陶蓉蓉心中迷惑顿起。这秦国公夫人今日这番话,到底想说什么?
回了公主府,陶蓉蓉甚至都还在想这件事。
二管事过来报信的时候,陶蓉蓉有些神色怏怏,二管事就笑道:“不知道公主殿下因何而不快?小的愿为公主殿下分忧。”
陶蓉蓉回神,笑骂道:“你平日里难不成就不是在为我分忧?”二管事呵呵直笑,对陶蓉蓉道:“只是见今日殿下眉头紧锁,怕殿下有什么事郁结于心。”
陶蓉蓉摇了摇头,顺势就将秦国公夫人所说的话说了一遍,道:“也不知道她特意过来说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二管事同样思索一阵,忽地灵光一闪,道:“殿下,莫不是……”他的话后半截被吞了回去,陶蓉蓉看着他迷惑不解。
二管事犹豫一会儿,轻声说:“大管事那日带回来的美人。”
陶蓉蓉一怔,忽地就明白过来。二管事是在说,秦国公夫人也许是在讥讽自己的出身。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就冷笑了一声:“如今天下初定,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是泥腿子出身,难不成她所有人都看不过眼不成?”
二管事神色微妙:“殿下,秦国公夫人是前朝世家贵女,秦国公也是前朝世家子,看不惯本朝中人,向来也是可能的。”他的口气倒让陶蓉蓉笑了起来,指着他道:“你这副作态,到好似以前与她有过什么不痛快一般。”
陶蓉蓉这话一说,二管事的表情就更加微妙了:“殿下所言甚是。”陶蓉蓉一怔,立刻好奇地看着二管事,二管事支支吾吾说出来一番陈年旧事,让陶蓉蓉又笑了一阵。
好一会儿,她止住笑声,安抚了二管事两句,问过他没有旁的事情之后,就将他打发了出去。
等到额软式出了门,陶蓉蓉脸上笑意彻底消失,捏着手中白玉茶盏,冷冰冰地想:“如今已经不是前朝,前朝所谓的世家贵族,亦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尤其是秦国公夫人。
陶蓉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