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乔阳的事,陶蓉蓉倒是上心,想着若是有时间,也去问问乔阳,帮他再找一个。
洛成在公主府留了半天,死皮赖脸磨着吃过了晚饭,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出门别冷风一吹,一张脸顿时就冷了下来。边上随从见他神色不妙,个个都不敢靠近,一群人都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走过了好几条街,洛成的表情才终于松弛了下来。
想着陶蓉蓉说帮乔阳找一个继室时说的话,洛成情不自禁地一直在想,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娶过,所以陶蓉蓉才不太愿意接受自己吗?虽然这样的念头明知道是无稽,可就是在洛成的脑海中一直徘徊不去,让他很是心烦意乱。
偏生回到国公府,住在国公府上的外甥又过来说了一件事,让洛成越发烦躁起来。
前两天在城外的庄子里见过的左郎中家,将那一日被自己扶了一把的左三姑娘送上门来了。
外甥在大儒的教导下已经渐渐地有了沉稳风度,遇到这种事居然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在管事的解说的时候,很乖地在一旁补充说明。
洛成板着脸听他说完,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他还未来得及掩饰好的表情,当即不快道:“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不要在背后腹诽。”
被他一说,外甥却只是很沉静地对他道:“舅舅,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到别人身上是不对的。还有,如果你真的像尚长公主殿下,就不该再去招惹那些旁的女人。”
小孩子一本正经说这种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笑,可是他却说得很认真:“长公主是本朝第一位公主,又是陛下的亲姐妹,公主气势与前朝那些被宫中圈养出来的公主完全不同。她是断然不会同意你纳妾的。”
被洛成瞪了一眼,小家伙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先生给我留了作业,我先去做了。”歪头想一想,又补充一句:“舅舅好好想想,怎么打发了那个女人才是。”
看着他一溜烟飞快出去的样子,洛成真是有心将他拖回来打一顿,然后在放出去。有这么戳自己舅舅伤口的吗!
只是定下神来,他也知道小家伙说的是对的。当务之急是处理这位左三姑娘。
招手叫了管家过来,洛成问:“那边说送过来,你就收了?真是猪脑子。”
管家觉得很委屈,轻声道:“小的当然不收,可那边将轿子丢在门口就走了,府上的人追上去,那边头也不回。小的想着好歹轿子里是位娇客,不好平白在大街上被人围观,也丢国公府的脸不是。所以小的就派人将轿子从角门抬了进来,安置在客房那边了。”
洛成蹙眉,只觉得这件事中间透着几分奇怪。
左三姑娘当时在自己面前吃了瘪,应当是不会将事情对家里人说的。这件事当时也只有自己身边有人知道,左家怎么就敢直接将人送过来?
有心想去问一问,洛成却又顾忌着自己毕竟是男人,去见一个女人终究是不太好。于是一咬牙,干脆什么都没问,直接派人过去,胡乱地将那左三姑娘捆了丢回轿子里,又送回去了。
结果第二天,就有御史参了洛成一本。
陶蓉蓉听陶永安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事情的走向真是出乎意料,完全想不到左郎中是怎么想的。陶永安将她一副大为吃惊的样子,笑道:“怎地,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陶蓉蓉连连点头,道:“当日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的。那左三姑娘分明就是自己扑上去的,如今却非要强行栽到洛成头上,我觉得,挺为他不值的。”
陶永安似笑非笑,道:“那左家匹夫,这般闹下来,左家名声都毁尽了,也不知道图个什么。”心中却是想,自家妹妹也会为洛成这般开脱,显见的是对洛成还是很上心的,这样一想,不免有些替洛成高兴起来。
陶蓉蓉却皱着眉,细细将左家的事情想了一遭,对陶永安叹道:“他付出的代价想来也没有那么重。左家上面的两个姑娘已经订了亲,所受到的影响就大减,左家在京中有没有旁的亲戚,也影响不到人。等左家下一代出来行走,也已经要到十年之后了,十年之后,又还有谁记得现在的这一点小事。”
陶永安听她这样一说,不免也觉得就是如此,于是也迷惑起来,那左郎中为何要冒着没了名声的危险,也要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