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漱了并肩躺在床上,青女史就轻声问陶蓉蓉,如今嫁给洛成,可让她觉得心满意足。
“女儿家嫁人,旁的不多说,只需要最开始的心满意足,最后的心平气和也就够了。”她这样说着,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一点儿感叹。
陶蓉蓉知道她当年不曾嫁人,是直接自梳的,不免问起她的情况。
青女史简短地说了当年未婚夫故去的事,就道:“后来相看许多人,再也不曾有他那般让我心若小鹿乱撞的人,所以,我就自梳了。毕竟我的身份,嫁不嫁人,都没有太大关系。”
陶蓉蓉听了,不由出神。
她对洛成,有没有那种心若小鹿乱撞的感觉呢?
正出神地想着,就听青女史问:“荣国公与你,可有琴瑟和鸣之感?”
陶蓉蓉正想着这个问题,当即脱口而出:“有时候看到他,还是会觉得脸红。”等到脱口而出之后,一直以来都有些躁动的心忽然间就平静了下来。
对了,只要自己对他有这份期待,就足够了。
青女史的笑声在身侧轻轻响起:“那样就好了。荣国公家中关系简单,荣国公府也不曾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样的人家,你嫁过去了,想来就算是心中没有感觉,也能过得好的。”
陶蓉蓉认真地反驳道:“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青女史越发清晰地笑了起来,道:“那不是更好?”
两人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青女史轻声叹道:“睡吧睡吧,明儿还要早起梳妆呢。可不能误了时辰。”
陶蓉蓉这才停了下来,闭目良久,终于睡意袭来。
第二天天还未亮,她就已经被叫起来了。去浴桶里泡过,香膏抹遍了全身之后,方才有人取了里衣过来,一一帮她换上。
然后就坐在桌前,简单地吃了两口。东西撤下,丫鬟们捧了大红的嫁衣过来,伺候着她换上。
金红相见的嫁衣穿在身上,衬得整个人越发白皙,一眼看去,娇嫩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这个时侯的陶蓉蓉,倒不似二十多岁,却仿佛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初嫁,脸上浅浅地爬上了红晕。
青女史在一旁含笑看着,拉了她坐到镜子前,让梳妆师傅上前。
香膏,珍珠粉,眉黛,口脂……一层一层地抹上去,整个人变得更加光辉夺目起来。
陶蓉蓉盯着镜中的自己,当年第一次嫁人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过这样的期待。镜子中的自己娇羞而期待的样子,是如此地陌生。
她不由得抬手,却立刻就被身边的女侍按了下来:“殿下有什么要的,直管与我们说就是,殿下可不敢乱动。”
她们的笑容中都带上了喜悦,仿佛如今正在渐渐到来的春日一样暖意融融。
陶蓉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却只是觉得,自己想要动一动,如今被问了问,最终也只是说一声“不必了”。
青女史在边上看着,知道她心中惶惶,脸上笑容满面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道:“蓉蓉不必担心,直管看着妆容师傅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盖上盖头,等荣国公来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