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史听她询问,看她一眼,温和笑道:“殿下以后若是想知道,直接去问陛下最好。若是问旁人,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了。知道的人知道是殿下关心兄长,不知道的人,说不得一个窥探后宫的帽子就盖上来了。”
陶蓉蓉一瞪眼,就要说话,被青女史一伸手按在手臂上,让她将心中想说的话按了回去。“我知道殿下的意思,可总要防着小人才是。”她这样说了,对着陶蓉蓉又是一笑,“不过,想来也是殿下这些日子过得很是顺遂,才这般明快了些。”
她的笑容狭促,陶蓉蓉却丝毫不见羞涩,一如既往地大方承认了之后,方才拉了青女史的袖子,压低声音将自己之前的问题再问一遍。
青女史这个时侯依旧是笑着的,只是那笑却淡了许多,倒显出几分模式来。
“后宫多人有孕,是喜事,也是大事。原本宫中新进的妃嫔就不太多,如今也不过是剩下几人罢了。”青女史淡淡地这样说着,见陶蓉蓉依旧盯着自己,笑意又爬了上来,“不过,张美人这几日,倒是连着被招幸了。”
陶蓉蓉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尽管依旧有些迷惑,依旧乖乖地谢了青女史,准备出宫去。临走前,却被青女史叫住了,脸上笑意全无,很是语重心长地道:“殿下如今嫁了人,娘家的事,纵然是关心,也不要太过了。”
她这样说着,眼中流露出浓厚的慈爱之意:“毕竟,陛下是殿下的兄长,也是这个王朝的陛下。”
陶蓉蓉顿时了然,心中不免一空,等回过神来,却不得不承认,青女史说的是对的。
自己确实不应该太过关心陶永安的后宫了。他有他自己的决断,自己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等回到国公府,夜间对着洛成的时候,陶蓉蓉细细低语,道:“这些日子我见你难得的忙,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洛成听了倒有几分受宠若惊,凝神细看去,却见陶蓉蓉脸上满是真诚,心中顿觉熨帖,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脸来:“多谢夫人关心。不过倒也不必,朝上的一些小事,只是做起来琐碎,也不难。”
听洛成这样说,陶蓉蓉也就不再多问。第二日中午,她却派人去了衙门给洛成送了饭食点心,招待了衙门一干人等,乐得洛成喜不自胜,回来的时候专程往银楼转了一圈,特特买了一支凤钗回来。
见他喜滋滋地捧了礼物送到自己面前来,陶蓉蓉哭笑不得,捏着他的耳朵道:“我平日里的首饰,倒是各大银楼的掌柜专门送了最新款的册子过来让我挑,又让最好的匠人给我做出来的,何必去外边买。”
洛成被她捏着耳尖,虽说不疼,却依旧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陶蓉蓉见了,终于是笑了出来,卸了手上的劲。
等洛成坐下了,她才让丫鬟们送了花露过来,给洛成奉上一杯,嗔道:“也不知道你到底听了什么人的主意,尽做些不靠谱的事。”
洛成腆着脸往陶蓉蓉身边靠了靠,道:“有什么不靠谱的,夫人与我说一说,我就知道了。以后定然不会再犯。”
陶蓉蓉眼珠一转,似笑非笑道:“当真?”洛成连连点头。
于是陶蓉蓉当真不客气起来,从洛成追求自己开始的时候说起,直说的洛成面无人色,惨白了一张脸,对停下来喝口水的陶蓉蓉道:“听夫人这般说法,如今我能娶了夫人,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陶蓉蓉轻笑,道:“以后知道了就好。我又不是那等小姑娘,又不是那等轻浮的花楼女子,那些手段委实是没什么作用的。”洛成垂头丧气点头,片刻又抬头,厚着脸皮道:“夫人喜欢何等手段,是不是也可以对我说说?以后我定然严格按照夫人喜欢的方式来做。”
陶蓉蓉嗔怪地看他一眼,笑道:“这种事,就是要你自己观察来的才好。若是我说了,可不就少了几分趣味?”说罢,任凭他是怎么问,都不肯再说了。
洛成久问不下,不免动了些旁的手段,两人闹了一阵,浓情蜜意又是一夜。
到了六月,高婉婉的胎像似乎稳定了下来,倒也不再像那般难过了。不管是宫外的高家人,还是宫内跟着高婉婉的宫女太监,心里面头舒畅几分。
经了这一遭,高婉婉倒是知道了青女史的特殊地位,又知道她在养胎方面的能力,对她更是高看几分,尊敬异常。
青女史对陶永安说起这件事,不免也带了几分笑意:“皇后娘娘委实是个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