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桃只是扯了扯嘴角:“如果我当初知道文才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是不会嫁给他的,只是……我也是婚后才晓得。”
陶馥香:“你撒谎!”
兮桃不再理会,她牵着齐桓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齐桓的尸体。
站在齐桓的尸体前,兮桃朝着齐文才说:“文才,若是拿你的命,换我们儿子的命,你可愿意?”
齐文才点头:“愿意,愿意,你带我走吗?”
兮桃淡淡一笑,“嗯,我带你走。”
陶馥香用膝盖移动到齐文才面前,扯住他的衣袖:“文才,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听她的,你不要听那个贱人的!”
齐文才不顾陶馥香的拉扯,只是甩开,向着兮桃走去。
当他来到兮桃身边,兮桃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能握住齐文才的手。
在大家不知不觉中,齐国栋瞬间来到齐文才身后,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兮桃,你别动,否则我就要了他的命。”
兮桃扭头望向齐国栋。
齐国栋扯着齐文才后退,迫使兮桃松开了握着齐文才的手,齐文才与兮桃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大。
“兮桃,你当年为什么没有复活我的妻子!”齐国栋狠辣地问兮桃。
听到“复活”二字,老和尚皱了皱眉,看向手中的耳钉。
兮桃转过身,面向齐国栋。
***
兮桃嫁给齐文才的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大到将兮桃回后山的路径全部阻隔了起来。
一出门,越是往低处走,雪积得越高。
兮桃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始一了,她心中有些惦念自己的师父。
她想着,她嫁给了齐文才,但并不代表,她不能回后山看师父呀。
她趴在房间的窗口,窗户大开,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摸了摸胸口,不知为何感觉到胸口最近闷得慌,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兮桃,看什么呢?”齐文才走到兮桃身后,将貂皮大衣披在兮桃身上。
兮桃问:“文才呀,你说雪什么时候才能停?”
齐文才看了看窗外,摇头:“不知道,吃饭了,兮桃。”
兮桃点点头。
兮桃嫁来齐家其实生活的挺好的,齐家的掌家齐国栋挺喜欢她,她的夫人黄氏也对她极好,兴许是因为她从小跟师父和师祖一起,黄氏见她对女人的事情一窍不通,也很关照她。
无聊不能外出,兮桃就在房间里钻研自己的奇门异术,她的师父对她的天赋很是看好,她也认为学无止境。
后来一次偶然机会,她听见一些仆侍私底下聊到了她和齐文才,她才知晓齐文才曾经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只是为了她退婚了。退婚这件事在兮桃的观念里不深,毕竟始一与老和尚从未教过她这对女子的影响。
大雪终于停下的那一天,兮桃见到了许久未曾见到的老和尚。
她高高兴兴迎上去,虽然老和尚是笑着的,但是她与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他想要隐藏起来的悲伤。
“师祖……怎么了吗……”兮桃心中不安问。
老和尚只是笑得慈善:“兮桃啊……不要伤心,我想你师父,他希望你如此。”
老和尚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交给她,并与她说,始一在不肯停息的大雪期间,去世了。
兮桃听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她低头望着手中的手信,信封上那本该秀丽轻扬的字体,变得凌乱无则。
“师父……”兮桃轻唤。
老和尚离开后的整整半天,兮桃都以同样一个姿势,站在门口不动弹。
直到齐文才出现,才将她带回屋。
兮桃回到房间,在书桌前,展开了那封手信。
信中所写一切,都是教授她如何与人相处,如何与人交善,如何照顾好自己。
一个将死之人,留给自己心爱徒弟的最后话语,是担心,是盼安好。
始一在信中没有提到自己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兮桃随后烧毁了信件,连始一给她的最后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
那天后,她连夜跑回了后山,老和尚已经不在,屋里的一切与她走时,一模一样。
她找遍了后山,才在一个幻阵中找到了始一的墓,她不顾死者安息,将他的墓挖开。
见到他的尸体,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始一的尸体不知为何没有腐烂,还是如以前一般。
兮桃抱着他的尸体哭了一宿,又把他重新放回棺木中,将一切恢复如初。她在原先的幻阵中,又加设了几个阵法,谁也不能打扰始一休息。
她又回到了齐家,将自己不眠不休的关在房内数日,连齐文才都不能进到房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