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清楚的辨认出那的确是我的画本,心里慌的要命。
“不用,已,已经办好了。”
他终于扬起脸来看向我,刚放下画本的手又拿起了什么东西,大手一挥,直接就朝我扔过来。
卡片一样的东西啪的打在门上,又以极快的速度反弹回来,最终,蹦弹着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的身份证!
我明明记得走之前放在包包里的,怎么会出现在这……
“给你机会,解释一下。”井行的声音冷的即时就把整个房间都冻成冰窖。
“难怪……”我笑的大约比哭都还要难看百倍,“难怪我没找到,原来,原来是忘带了。”
“所以你想怎么解释?是开了临时身份证明办的事是吗?需要我找人核实一下吗?”
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胡扯下去了,只能选择闭嘴。
可是,井行却并不打算放过。
“去哪了?”
我不敢说,林翔不知道,也没法说。
“别逼我去查行车记录仪。”他总是有极具个人风格的解决问的方式,回回都是直戳命门。
我低下头,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思山”。
余光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井行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紧紧的抵在桌面上,带着几分颤抖。
“思山?看谁?”
我认命的闭紧了眼睛,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连呼吸都尽量小心翼翼的。
“舒锦,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他居然笑了。
“前有刻骨铭心的初恋,后有天作之合的林翔,你到底要选择谁一起天长地久呢?”
“这不关林翔的事,我只是跟他借车,其余什么都没说,他不知情。”
这事是井行的雷区,我不能也不敢牵连其他任何人。
“我去只是看望老朋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我很小声地补充。
即便知道他不会信,但该说的我也得说。
“还有,他也不是我的什么初恋……”
井行好半天没出声,这时间长到差点让我怀疑是不是他人已经离开了。
我抬起脸,正巧撞见他阴冷的眼神,是标准的生气模样。
“那是什么,爱而不得吗?”他嘲讽人的本领总是不断翻新。
我突然想到阿英的话,想起那个让他爱而不得的女人。
什么见鬼的爱而不得,明明是你自己好么……
“舒锦,从以前到现在,你当我是什么?可以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玩具吗?”
我简直要哭笑不得了,他是玩具?那我是什么,报废边缘的玩具吗?
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才能抚平他莫名的怒火,只能低垂着脑袋等待时间慢慢流逝。
这是我的习惯,就好像从前在家里一样,只要低着头沉默不语,无论什么样的责罚,总能过的去的。
只不过今天,这一套显然不怎么奏效。
我听见撕拉撕拉的声音,刺耳极了,抬起头才看见是井行在撕我的画本,从第一页开始。
细碎的纸片从他之间掉落,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好像雪花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或者眼前这一幕究竟触及到了哪一根神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扑上去想要抢画本了。
井行反应极快,立马腾出一只手来捏住我的下颌,另一只手则牢牢绑住我的腰,成功的将我锁住。
他手上的力道极大,痛的我眼泪都要下来了,想要挣脱却完全动弹不得。
“几幅画而已就心疼了?是舍不得画还是忘不掉画上那些回忆……”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提出这个问题,我虚无的张了张嘴,吐不出一个音节,眼下这种姿势让我觉得屈辱极了可是又无力挣脱。
“我现在就给你自由。”他将我绑得更紧了,泛起青筋的额头离我不足一公分,呼吸之间淡淡的烟草味道就在我的唇边来回飘荡。
“带上你的东西,有多远滚多远,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话音刚落,他猛地撤掉所有力气,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漆黑一片,满脑子就只有井行最后的那句话。
不要……
我不能离开!
我努力伸手去够,终于抓到裤腿的一角,死命的攥在手心里再不肯撒开。
头发乱糟糟的,沾了泪水后湿哒哒的贴在脸上遮挡了大部分视线,可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走!我不能离开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