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行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几乎是恶狠狠的语气了。
“安菲儿,最后警告你一次,从今天起,如果再对我儿子或者我井家任何一个人动手,我保证,监控视频会立马出现在警察局。”
安菲儿头仰的高高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不服,“三楼明明就是没有监控!”
“我说有就会有。”井行嫌恶的甩开手,任由女人趔趄着跌坐在沙发上。
“井行……你怎么……”安菲儿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
“我不追究是因为想专心陪井霁,你要是嫌自己热度不够或者觉得你爸公司最近太顺风顺水了,那就继续好了。”
这警告着实不轻,打的安菲儿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惨白的脸色配上鲜艳的红唇,莫名的病态。
我没心思旁观他们,只顾盯着兜兜,生怕他会被这嘈杂的声音给吵醒。
还好vip病房的隔音算是有点用,兜兜依旧沉浸在自己梦乡里,睡的香甜。
里间的护士最后一次确定了状态,挥手示意可以进去了,就极专业的离开了病房。
我赶紧进去陪在兜兜身边,一遍遍的在心里跟他道歉,失神之中似乎又听见了他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叫着妈妈。
“没事了还哭什么。”
井行的声音打破了我虚幻的美好的梦。
我低着头,胡乱的擦了几下脸,满袖子的湿痕提醒着我赶紧收起狼狈、振作起来。
“没事我也不会走,你别想把我赶走!”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井行拖来张椅子,跟我并肩坐着。
想起安菲儿,我觉得很不舒服,默默退开了一些。
“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现在不说了?”他继续问。
我摸不准这是什么路数,欲扬先抑吗?还是预备出其不意?
既然他要我说,那就干脆都说完好了,反正今天也已经得罪过了。
“兜兜之前留在碧然湾不是爷爷宠他舍不得,是因为过敏,你为什么不说?”
他没做声,应该是没料到我会知道这件事。
“兜兜体质不好,之前受惊、又两次严重过敏,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回碧然湾了。”
“安菲儿已经走了,短期内不会再来。”
这什么意思?因为那个女人暂时离开了,所以就没关系了吗?
一股难言的不适涌上心头,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动静,吵得兜兜微皱起了眉头。
怕吵醒他,也顾不上许多,我拽着井行拖到了外间。
门刚一合上,就迫不及待的表明态度。
“我们签个协议吧,签了协议你爱跟谁交往随便,爱跟谁结婚也随便。”
他挑了挑眉,似乎是在鼓励我说下去。
我咬咬牙,干脆豁出去了,“协议内容很简单,只要你结婚了,就自动放弃兜兜监护权……”
“当然,我不会带着兜兜消失的,你还是他爸爸,也可以来看他,你知道的,我也逃不脱……”
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他有身份有事业,未来还会有妻子有儿女,兜兜对他而言,本来就是一个加分项,可是我不同,孩子是我生命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
“跟我谈协议?”
井行极冷静的听完了我的提议,又极冷静的继续注视着我,“舒锦,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有了错觉。”
他一步步靠近,逼的我无路可退,只能费力的仰头看着他。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跟我抢兜兜,可是他是我的命,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
我知道这个提议是自己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必须要尝试。
何况,现在的我,压根没有任何可以值得交换的条件。
“是吗?我以为你只会愿意为了黎白做任何事,”他浅笑,“还是说,在你心里,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井霁,有的只是黎子希?”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黎白,只是觉得面前这张脸上的笑容恐怖极了,看的我直发毛。
“可惜,井霁只会是井霁,绝不会变成那个懦弱的失败者!”井行丢下最后一句话就摔门而出。
这话瞬间就让我回到了那段最煎熬的时光,新闻画面上打着马赛克的黎白,就躺在他一手打造的酒店门前冰冷的地砖上,无助而孤独。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说不清是怀念故人还是伤感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