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辉漠也没等到回答就开始暴跳如雷,“井扒皮打你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拔了他的龟壳给你报仇!”
“辉漠。”
“嗯?”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未消的怒气。
“井行就在我旁边。”
“啊?你先别告诉他,等我准备准备再杀过去。”
“现在是免提。”
嘟嘟嘟……
大画家果断挂了电话,我被他的行为反差逗得直接笑了出来。
对上了井行略带怒意的目光,就立马又笑不出来了,赶紧别过脸,去看窗外的树枝。
“你跟辉漠好像很聊得来。”平静的语气并不代表真实情绪。
“嗯,他说话从不噎人。”
“你……”
“也不会压断人的胳膊。”
“舒锦!”
“如果他压断了胳膊,态度一定很谦卑。”
井行蹭的一下站起身,脸上尽是怒气。
“我饿了。”我仰起脸,第一次无所畏惧的直视他,大概这就是所谓有恃无恐吧。
只不过我的“恃”,是用自己身体的折损换来的。
“再过一个小时才到饭点。”
“我想吃食堂的蝴蝶酥。”
“舒锦,你我看你是脑子也坏了。”
“那也是你压的。”
嘭!
撒气似的关门声揭示了井行的愤怒,我这才算有点解气。
还没有等井行回来,辉漠先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看到我虚弱的靠在床头,他一下扑到我的石膏前,诚惶诚恐得问,真的是井扒皮弄得?
我点点头,“他去给我买吃的了。要不要打电话帮你带一份?”
“不麻烦不麻烦,我是来画画的。”他满眼里只能看得见我洁白崭新的石膏胳膊。
……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这次想画点什么?我想让你心情好起来。”
我看着他,好真有点小小的被感动到。
“画个乌龟吧。”
辉漠疑惑的抬头看我。
“再画个小孩,跟井霁一般大。”
这是我早在石膏刚刚重新打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画面,只不过当时并没想到能成真。
辉漠不愧是个“另类”画家,听了这种奇怪的要求居然也不感到意外,自信满满的比了个ok真就开始埋头苦画起来。
这边刚画完小孩子,井行就回来了,手里提了大大小小好几个袋子。
辉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痛心疾首地停下画笔,“井行,你下手也太狠了!”
井行压根就没理他,把袋子放在床头柜就往外走。
辉漠见他出去了,赶紧回头嘱咐我,“苏悠,你看到没,暴力男很多都是这种沉默寡言的,因为……”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井行拿着碗勺又进来了,赶紧识相地闭上了嘴。
“因为什么?”井行却饶有兴致。
辉漠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还真就接着说了下去,“因为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臭德行!”
“画好就回去,这里没你的饭。”
“还差一个乌龟。”
“不准!”
“什么准不准,又不是画在你胳膊上,你有什么权利不准?”
我冲着辉漠,非常欣慰地比了个赞。
“好了!苏悠,画好了!”
我一看,比之前的灰太狼还要可爱几分,尤其小孩,简直就是兜兜的翻版。
辉漠知道自己惹到了井行,画完之后也不敢多留,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走了。
井行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因为我每几乎隔五分钟就要使唤他一次。
“舒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好自为之。”
终于,在第n次使唤之后,井行终于爆发了。
“那我提最后一个要求。”
“说!”
“我想见兜兜。”我鼓起勇气尽可能底气十足的提完了,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补充,“要不是你,我原本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现在又得多等至少一个礼拜……”
这个真的比骨折痛苦太多了。
井行沉默了半天,才终于松了口。
“他现在读幼儿园,比谁都忙。”
我听出了可能性,赶忙追问道,“今天礼拜几?”
“一。”
真是连老天都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