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我突然哭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么晚了,如果叫个女孩子来可能不安全。”
接过纸巾擦干净脸,没办法,还是联系了辉漠。
“哪个辉,哪个漠?”工作人员已经准备着帮忙查号码了。
我刚想说是光辉的辉,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本名。
“应该是光辉的辉,太阳的太,晴朗的朗。”
他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用良好的职业素养忍住了笑意。
这次警察吸取教训,没有把电话递给我,而是自己直接先说了开场白,“喂,你好。请问是辉太朗辉先生吗?”
嘟嘟嘟——
坐在边上的我,都听到了无情地挂断音。
警察无奈又拨了过去,这次聪明了,先自报家门,说这里是和平路派出所,问他认不认识一位名叫舒锦的女士。
半个小时不到,辉漠就杀了过来。
“是谁!是谁敢在灿州欺负你?!”
气势汹汹冲进来的样子,仿佛不是来接我,而是来寻仇的。
在警察的愕然之中,我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催促他冷静下来,好好说话。
辉漠看着我这幅狼狈样子,狠狠骂了几句脏话后,才平复下来,问警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一起做了个简单的笔录,只是本来我就已经没有要追究的打算了,面对警察的询问,也只能语焉不详。
警察叹了口气,叮嘱辉漠先带我去医院,事后想到什么细节可以再回来补充。
“什么病?”辉漠一脸茫然。
我指了指右胳膊,“这里可能又出了点问题。”
辉漠一听是胳膊出了问题,赶紧提溜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油门踩到最底,直奔仁心医院。
医院大门口已经停着他刚在车上联系轮椅,我想说自己腿没问题,可根本没有机会,直接被按坐下一路推着飙到影像科。
忙忙碌碌终于拍好片子后,我们坐在诊室门口等结果。
他在旁边的售卖机买了瓶矿泉水一饮而下,调整好了呼吸节奏才开口问我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也没有力气在胡编一个故事了,老老实实从进家门开始说起。
刚说到被后妈拍了点“丑照”,他就克制不住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狠狠砸在地上。
“就知道肯定是这对母女,欺人太甚!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辉漠的怒吼成功地让我们成为整个走廊的焦点,我赶忙拍拍他。
“你冷静点,唐雪梅她拍这些照片只是想威胁我而已,不会轻易做什么的。”
这个后妈虽然以前对我也不好,不过怎么也不至于做出今天这种事,现在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要插手公司的事。
“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做什么的!”
辉漠的气还没消,狠狠地攥着拳头,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你呢,就没有什么想法?”
我右手完全使不上力,可左手早已经抠破了掌心,“我想把她们彻底赶出公司,想让我妈辛苦创立的公司重回正轨。”
“那我更要助你一臂之力了!”辉漠慷慨激昂地呼应,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我本应该忙不迭感恩他,但脑子里不停想起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井行刚刚警告过,让我少勾搭别人……
辉漠没有在意到我的变化,递过来一瓶新开的水。
“喝点水润润嗓子,刚刚忘记问你了,今晚的事井行知道吗?”
这个问题未免太应景,让人从亢奋之中彻底清醒过来。
想起接电话的女声,我有些不自然的应付道,“打了电话,他在忙。”
辉漠好像很生气似的,气鼓鼓地说,“哪有这么多事可忙的!”
我茫然的看着地上的瓷砖,“你不是说湘西度假村很热火吗,忙也是正常的。”
“他不管更好,”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我有情有义。”
我从他的胳膊下抽离出来,往边上挪了一点,“我自己可以。”
辉漠愣了一下,很快跟过来,拉回了距离,“你是我救命恩人,跟我客气什么!再说,要不是我拉你出席晚宴你说不定还住在宾馆里呢,也就不会碰到这种烂事。”
“怎么能怎么说,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你也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辉漠非常诚恳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所有能帮到的都是我能力范围以内的,你只要记得欠我一份人情就足够了。”
难得他会有这么正经的时候,我十分不给面子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再没有什么言语能够描述我此刻的心情。
就好像很小的时候,无论在外面受了什么样的委屈都不会恐惧,因为知道有妈妈在,妈妈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
眼前这个人,居然让我久违的有种找到支撑的感觉。